谢渐渊从未听过他用这么冷的口吻说话,胸腔发闷,浅色的双瞳也黯淡了些许:“你差点出车祸,又不清楚身边人的底线。万一他自导自演了这场戏怎么办?我怕你难过,肯定不能走开。”
秦渡霜站起身来,冷汗立刻从脸颊滑入脖颈。他脚下重心不稳,嘭的推倒了输液架,香雪球受惊的跃下了床铺,发出软绵绵的猫叫声。
秦渡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到底是谁在自导自演?”
谢渐渊的态度变化,他不是没怀疑过,而是认为自己只跟对方有两个月的相处时间,两人不熟,对方又能伤他到什么程度呢?
可现在发现,谢渐渊是个毫无底线、惯会蹬鼻子上脸的,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不代表不会对他重视的人出手。
“你要做什么?霜霜,冷静一些好不好,别伤到自己。”
谢渐渊看到他一步步走向二楼的阳台,恐慌的同时又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对方只是在使无理取闹的苦肉计,既然如此自己服软就好了。
“怎么?喜欢我的话,不应该和我一起跳下去吗?”
秦渡霜一把打开窗户,萧瑟的秋风簌簌灌入温暖的室内,他细瘦的小臂被窗棂划破,汩汩涌出血来。
谢渐渊看到他眼中的决绝,拔高音调劝阻道:“你是爱跳舞的,这个高度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
秦渡霜的声音很轻:“是啊,这是我的私心和梦想,但它早该跟着我原本的生命一起埋葬。”
“谢渐渊,我来教你什么叫自导自演。”
秦渡霜笑容明媚的讽刺他道:“你怕损失利益,活的一直很憋屈吧,真可悲。”
说完,他转身从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秦渡霜!”
谢渐渊听到脑内嗡的一声,他眼前空白了几瞬,唯余空荡荡的窗台刺痛了视网膜。
他迅速奔下楼,思维混乱不已。
怎么会,以前的秦渡霜就算被伤了心,也会在他的“忏悔”下再给予他第二次机会。这次,居然为了逃离自己,不惜搭上性命……
“霜霜,你,你别乱动——”
幸好阳台下的树木起了一定的缓冲作用,秦渡霜的手臂和小腿被划出了深浅不一的伤口。他躺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像是被折断了羽翼的飞鸟。想撑着地面爬起,却在同时嘴角涌出了血迹。
谢渐渊不敢随意搬动他,只能摁着他的手腕制止他近乎自毁的动作,大喊着温叔过来。
秦渡霜对他笑,他大概是胸腔受到了震荡,喉中堵着的血根本咽不下去,却还是冷冷的说着:“滚!”
“你再碰我,我……咳咳、咳咳咳”
他单薄的胸口起伏的更厉害,手腕不停扭动着,要从谢渐渊的桎梏中挣脱而出,白皙的皮肤立刻印上了几道掐痕,让他看着更加狼狈。
谢渐渊下意识松了手,此时温叔和一众医护人员带着担架匆匆赶来,正巧回到别墅的秦寄也不敢置信的跑到了他躺着的后花园内。
系统早就帮他算好了秦寄回来的时间。
当着秦寄的面,秦渡霜弯起了眼睛,很快神色厌恶的望向谢渐渊:“推我下来还要惺惺作态,恶心。”
说完后他又难耐的咳出血,任由身体逐渐失温,在剧痛中阖上了眼。
谢渐渊站在他的旁边,衣物上不可避免的沾着鲜红,却因为被秦渡霜威胁过不让靠近,此刻落到秦寄眼里,和袖手旁边并无二致。
“小霜,你别吓哥哥,不要睡!”
秦寄焦急的跟着温叔上了救护车,手心泅满了汗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谢渐渊一眼。
「宿主你可真把我吓死了,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1007显示了一个擦汗表情「幸好我开保护罩开的快,你这要真的摔没命了我去哪交代?」
秦渡霜刚恢复知觉,浑身上下哪都痛,他紧皱着眉苦苦忍耐,恨不得再睡过去「1007,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出血过多需要输血,再发现血型和秦远山不符的?」
系统嘶了一声「宿主可别冲动,你不惜命,万一陆离韶看到你的惨状怎么想?」
秦渡霜扯了扯嘴角「没事,我最清楚死亡迫近的感觉,二楼的高度顶多是摔个脑震荡。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稀有血型,失血过多不至于救不回来。」
1007弱弱开口「但是陆离韶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啊,陆玉烟死于脑梗,很快就结束了,也没有很难看。你看看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