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一点点沉了底「原主就是被他这么间接害死,我也为此假意崩溃,寻死了好几次,他居然还不吸取教训。」
「秦寄看人的标准永远不是对方品性怎么样,而是自己能不能操纵。还搬出来谢渐渊,说什么担心我,真是令人作呕。」
1007叹息「他这种居于高位的人,惯会给自己的决定找借口。」
秦渡霜轻轻摇头「也不一定,司画戟就不居于高位吗?书中最后成为国风歌舞圈不可撼动大能的陆离韶就不居于高位吗?他们一个随性而行,一个坚持自己的追求……」
他一锤定音「拥有了权利和地位,也不会成为他们随意限制他人自由,伤害他人的理由。」
温叔看秦渡霜只是坐在床上发呆,像是精致的玩偶,连动作都不曾变过。
老人于心不忍的劝道:“虽然大少爷说不许您出门,您想玩点什么,随时吩咐我们。”
秦渡霜等了一会才回应他,放到温叔眼里变成了思维迟钝,更加忧心忡忡。
小少爷处于治疗阶段,大少爷却因为不愿他和司家走的过近而强行叫停,如此一来,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温叔在心里叹气。
秦渡霜提出了要求,吐字缓慢:“我想泡茶……在司医生那里学了些茶道。”
温叔即刻回应:“您稍等,我这就叫人去备茶具。”
泡茶只是一个幌子,他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
秦渡霜专心致志的烧热水,烫茶具,直到清新的茉莉花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像是做成了一件大事,满是成就感的笑起来:“我要端给母亲尝尝。”
温叔面露犹豫,又不想折了他的热情,在秦寄没有明确说明秦渡霜不能去看周晴雪的前提下,温叔应允了他的举动。
秦渡霜顺利的端着茶盏,穿过层层上锁的门扉,到了别墅的阁楼内,周晴雪居住的房间。
在秦远山病重后,周晴雪的精神就变得不大正常,她把自己的金银首饰、贵重珠宝收在箱子里,整日抱着它睡觉。一旦有人靠近,她就会发疯似的对人非打即骂。
这个女人精明算计了半辈子,为了坐上秦家女主人的位置,害的人不止一两个。
在秦远山这个靠山倒了后她开始疑神疑鬼,以为亲儿子秦寄也会影响到他的地位,拒绝和秦寄交谈。
这就怪不得秦寄在母亲那儿受了怀疑,把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放到了弟弟秦渡霜身上。
秦家家主病重,女主人又成了疯子,这要是传出去定会对公司股市造成不小的打击。
秦寄将情况隐瞒下来,把周晴雪锁在阁楼中。只要没人去碰她守着的那点小钱,她还能正常的吃喝拉撒。
这么想想,秦寄也算是关人的惯犯了。一旦身边重要之人的表现不符合他的心意,他不能把人扔出去,就干脆锁起来,对外编造谎言。
“母亲,是我,我给你沏了茶。”
家仆为秦渡霜开了门,在命令下退了出去,连温叔都被他以想好好和母亲聊聊而拒之门外。
以防万一,温叔没有锁门,在门外侧耳倾听着,一有不对劲就带人闯入。
秦渡霜不紧不慢,看着躺在沙发上,怀中抱着珠宝箱的周晴雪,对她绽出一个笑容:“母亲,我好想你。”
周晴雪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她不到五十岁,却尽显苍老,将目光落到秦渡霜身上,半天才辨认出他是谁:“渡霜,你来了。”
秦渡霜把茶水放到了她面前,周晴雪下意识将箱子抱得更紧,看秦渡霜没有和她抢的打算,才渐渐放松下来。
“你泡的茶?”
“嗯。”秦渡霜将白瓷杯推到他面前,带了点催促的意味:“您尝尝。”
周晴雪单手触及滚烫的杯壁,不嫌烫似的端到嘴前抿了一口,瞬间变了脸色。
在她的记忆中,那个女人最喜欢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在茶艺课上,采来茉莉花,泡出清香淡雅的茶水。
也是因此被同学们赞叹。
而杯中的味道,和她最为惧怕的别无二致。
周晴雪抬头看着秦渡霜,后者正毫无防备的对她绽放着笑容。
恍然间,她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陆玉烟浑身沾染着自己命人造成的狼藉,惨白的唇一开一合:“你毁了我的下半生,就算下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怎么了,母亲?”
秦渡霜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色,反而凑的更近,带着危险意味的低喃道:“做了亏心事,怕被人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