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失血过多
周晴雪的精神防线瞬间被击溃了。
她之所以会疯，除了害多了人，还有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长得越来越不像她。
她的五官生的凌厉刻薄，而秦渡霜面颊的轮廓温柔皎洁，和那个女人年轻貌美的时候，一模一样。
也是因此，秦远山的视线里从来都没有她，她挤破了头皮，也没办法为自己争取到一席之地。
因此周晴雪动了杀心。
玷污她，糟蹋她，让陆玉烟再也没法抬起头来，再也不能出现在秦远山面前。
可现在，秦渡霜正站在自己面前，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对她笑着。
周晴雪大叫着，一把抓过茶杯，狠狠砸在秦渡霜头上。用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击碎噩梦中的那团黑影。
茉莉花的芬芳蔓延到屋里的各个角落。
秦渡霜倒在地上，额头传来钝痛，就像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破口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淌进了他的眼睛里，把视网膜都蒙上了一层淡红。
他知道温叔听到动静，马上就要推门进来了。
秦渡霜目光一凛，捡起散落的瓷片，找准位置，毫不犹豫割在自己颈侧的血管上。
霎时，喷涌的红染湿了地毯，血腥味盖住了花朵的清香。他的手心也因为攥瓷片攥的太紧，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周晴雪扯着头发，尖叫一声高过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到窗前，大喊着：“救命！！快救救我！”
秦渡霜看着她狼狈的姿态，脖颈发凉，不如说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在流逝，连转向周晴雪所在的地方都要用尽全部力气。
他轻笑着出言提醒：“母亲，那里可很危险。”
他的声音细弱，漂浮在了云端上，身体也随着大量失血变得轻盈，仿佛在同世界脱离。
秦渡霜的眼前彻底暗了下去，接着响起的是系统的警告声「立刻消耗爽度值为宿主止血」，耳畔逐渐变成了医院仪器的嘈杂，还夹杂着不知是谁的叹息声。
陆玉烟穿着纯白的连衣裙，站在很远的地方，身后漫天的梨花缓缓地落下，穿过乌黑的发丝。她双唇翕动：“对不起。”
秦渡霜想，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呢？
是无辜被替换身世的陆离韶，还是没能真正尽母亲义务抚养的原主？
都不重要了，或许陆玉烟是后悔的吧，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让无辜的子女来偿还。
“病人急需输血！”
秦渡霜被推进了抢救室。
护士匆匆拿着病历和温叔确认：“奇怪，小少爷的血型是B型，和之前记录的信息不符。”
温叔愣了半晌，迅速做出判决：“先用血库中的B型血，留一份验血信息，我会给大少爷看。”
他是不相信以前疯起来只会对人打骂的周晴雪，会突然拿瓷片杀人的。
更何况秦渡霜是她的亲儿子。
不凑巧的是秦寄去外地交接项目了，现在应该还在开会，暂时收不到消息也赶不回来。温叔拿着病历，连连叹息。
大少爷这才离开了多久，小少爷又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温叔等不来秦寄的回复和指示，反而等来了司画戟。
那人穿着一袭医院的白大褂，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衣摆因惯性扬着：“小霜怎么样了？”
此时秦渡霜已经脱离了危险，他颈侧的伤口经过缝合，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输血。
温叔要阻拦司画戟，后者即刻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作为他的心理医生，在他情况没有好转也没有和其他医生做交接的情况下，我对他有责任。”
司画戟带着愠怒看向温叔，冷笑道：“三番五次的家暴，这会儿直接上升到割颈了对吗？不知道秦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好好请他去局里喝喝茶。”
温叔知道和司画戟对着干没什么好处，对方说到做到，要是就此起诉秦家，怕是公司利益和舆论都要掀起大风波。
他只能忍气吞声的做出请的姿态：“您请进。”
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的抢救，室内没来得及有任何布置，洁白的房间空荡荡的。连床头的花瓶里都只有一根蔫头蔫脑的假花。
秦渡霜双眼紧闭，躺在床上，额头和颈侧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的快要和身下的被褥融为一体。
暗红的血液顺着透明的长管，缓缓流入他的体内，成了这个压抑的房间内唯一的亮色。
自从秦寄昨日撤回了司画戟对诊所的使用权，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辞退”了他，司画戟的眼皮就一直在跳。
他派人盯着秦家的别墅，果不其然还没有安稳一天就出了这档子大事。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了陆离韶，两人分别从家出发，陆离韶这会儿应该还堵在路上。
司画戟捏了捏口袋里的烟盒，后悔自己嘴快。
这副状态下的秦渡霜要是被陆离韶看到，指不得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