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原主遭到报复,就这么死在漆黑阴暗的仓库中。
秦寄眸光颤了颤,语气失落了下去:“你在怪我,对吗?”
“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就算你做了再多离谱的事,我都不可能赶你出门。倒是你,一改从前的孤僻,待人接物温和有礼,站上舞台变得光彩夺目……让我重新产生了危机感。”
秦寄忘不了第一次看见秦渡霜跳国风舞蹈是什么感觉。沉溺在其中,久久回不过神。
想把人永远藏起来,只为自己一人起舞。
他自嘲道:“不仅如此,我发现,我似乎对这样的你,也没有抵抗力。你想摆脱谢渐渊,是我挥挥手的事,但你说自己爱上了司画戟,绝对不可以。”
转而,他故意强说道:“不过现在我倒有点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司画戟是你表哥的?知道了真相后才故意骗我的吗?真是被你摆了一道。”
秦寄带有十足的安心,说出了这番话。
秦渡霜直视着他:“所以你说,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你反而感到开心?”
像是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秦渡霜双眸中浮出几分讥诮:“你凭什么会认为,失了血缘关系的束缚,我还会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秦寄一把抓过他的腕,撕碎虚伪的外壳,变成了秦渡霜熟悉的模样。
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陆离韶可以,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小霜,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他,没错吧。他是我的亲弟弟,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我没有看错,他的性格同样遗传了我的父母。在那样不受人待见的环境下都能成长到如今的一飞冲天,这其中应该没少把竞争者踩下去吧。”
“你可以不承认,但我和陆离韶是一样的人。”
秦渡霜看着秦寄那双和陆离韶有七分相似的凤眸,留在心中的只有失望。
“话就说到这。”
秦渡霜甩开了秦寄的手,向门口走去,转开了门把手:“今天我就搬走。”
秦寄咬牙,还想上前拽他,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等在门口的陆离韶挡下。
“渡霜,没事吧。”
陆离韶执起他被秦寄抓过的手,腕上浮现出红色的指痕,顿时沉下了脸色。
“我帮你收拾东西。”
秦寄站在门口,面前的一位是他血缘关系上的亲弟弟,另一位是和他生活了近20年的家人,如今没有一个人是看向他的。
——他才是这个家的局外人。
秦渡霜应了陆离韶的话,主动握上了对方的手,转向秦寄,话语不带任何温度,锋利如冰凌。
“你是该想想了,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秦寄迈不动脚,也无法出声挽留。
他强大的自尊心摆在那里,做不到歇斯底里的怨恨和祈求。
他从始至终,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池?
为什么司画戟知道了陆离韶的身份,还愿意帮着对方,为什么秦渡霜知晓了母亲遭受的过往,还要跟随仇人的儿子……
而他,最终只能和金钱利益为伴,连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
当天晚上,秦寄喝了许多。他以往不会这般放纵。
但坐在窗边,看着并肩远去的两个身影被微雨冲刷到模糊,自虐似的灌着自己酒水,直到五脏六腑都被酒精所刺痛,泛着苦涩。
“大少爷,您怎么喝了这么多?”
最终秦寄打了温叔的电话,他已经吐过了几轮,眼前发虚,没有力气。
所有积攒的情绪,都想要冲破这具死气沉沉躯壳的束缚,喷薄而出。
温叔来的时候,帮他煮了醒酒汤,收拾干净了满是狼藉的书房。
打开窗户散酒气的时候,夜间的冷风也随之涌了进来。
温叔情不自禁的询问:“小少爷,真的就这么走了?”
秦寄靠在沙发上,喝完醒酒汤后,胃里仍旧翻涌个不停,他的额头上都是冷汗。此时心脏也跟着叫嚣起疼痛,不死不休。
温叔自知失言,继续打扫起房间:“我只是觉得……小少爷那么心善,不可能狠下心来丢您不管的。”
“在综艺节目的时候,他不小心撞到了头,再醒来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小少爷专门告诉我,不要告诉您伤势,他怕您会担心。”
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在遇见危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也想着求助您……”
温叔不说了,两人都知道那天事情的结果是怎样的。秦渡霜相信他们,却被转头背叛,残忍的要求他离开在意的人。
所以秦渡霜不会再对这里有所留恋,也是他们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