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绯丹掌门?!”
绯丹的名字在宗门那是禁忌,每位掌门都不愿意提,可每位掌门都忌讳他。
他是如今唯一一个嫡系,他要想要宗门,一句话的事,无人敢反驳。
一瞬间,身后一阵喧哗。
绯丹缓缓睁开眼,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站起来,喝道:“宗门门前大声喧哗像什么样子!”
要不说绯丹同将运舟有几分相似之处呢,就是骂人的时候绝不嘴软。只不过一个喜欢阴阳怪气骂人,一个喜欢直接骂人。
声音逐渐小了许多,将运舟清了清嗓子,对拜文书道:“今日来此也不是想要宗门掌门之位,就是有个小忙让掌门帮忙帮一把。”
“何事?”拜文书调整好笑容,带着得体的动作,“但说无妨。”
“听闻宗门里头有颗梨花树可治百病,我要的也不难,就要最上方开得最艳的那朵梨花即可。”
将运舟这话一出又是一阵骚动,不说那梨花树上的梨花无人敢摘,便是摘了一律视为对宗门不敬。凌阳神一来可倒好,要那最艳的一朵,这不明摆着砸招牌的。
拜文书身后的徒弟已经开始握剑了,他们低语,“若不然先杀凌阳再杀羌无可,不过地府小小地官罢了,地府也奈何不了宗门。”
他们自认为说得已经很小声了,可还是见将运舟的眼神扫了过来,凌厉却狠辣,仿佛此刻就用眼神将他们撕个粉碎。
众人皆不寒而栗,默默住了嘴。
这时拜文书出声,“梨花树乃我宗门宝物,它可治百病,不知……是哪位贵人得了病需要?”
说着就将眼神移向了绯丹身上。还没看几秒就被羌无可挡住了。
羌无可道:“我家小妹得了病,特来求药。”
拜文书这才露出了然的神情,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他抬手让其余人退回去,而后道,“切云大人不必瞒我。我做掌门百余年,何人不曾见过,只是掌门受了伤,又有何不可说的。”
“你既知晓又当如何?”绯丹的手撑在羌无可手臂上,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定定盯着拜文书。
拜文书却没露出什么别的表情,他打开扇子扇了扇,又道:“我可以带掌门入宗门治病,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将运舟问道。
只见拜文书一张一合的嘴动了动,“绯丹从此便是我族掌门,而上神从今往后不得入宗门半步。”
将运舟眯着一双眼却不问为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自己才和冥王达成交易,这六界便传自己要与地府联盟,如今这宗门千年前不站自己,千年后又让自己入宗门,指不定六界又给他安个什么罪名来。
点了点头,将运舟道:“可以。但我要梨花树最上方最艳的那朵熬药,切云会看着的。”
羌无可嗯了声,扶着绯丹就要踏上台阶,但拜文书又道:“切云大人晚几日再来做客吧,待掌门病好继任之时再来。”
脚步微微一顿,羌无可和将运舟交换了一下眼神。
将运舟走至绯丹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问:“往后便是掌门了,好歹是个官儿,可不能任性。”
绯丹没说话,他几次看向羌无可都被避去了眼神。
良久之后,绯丹才默默颔首,“小识的事……你多费心。”
将运舟指尖一顿继而恢复,他应了声好后,便把腰间的佩环取出来,再把佛珠取下一个塞进绯丹手里。
“我没什么送你,这个就做你的贺礼。”
说完,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拉着羌无可走了。
他没有回头,至少,在绯丹的视线里将运舟没有回头。
是了,凌阳神向来薄情,情少得可怜,对谁都如此。
将运舟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借着那五百台阶看着就绯丹一步步踏入宗门。
羌无可道:“拜文书是真的想让位绯丹叔吗?”
“不管让不让,我给了东西的人,他也不敢乱动。”将运舟收回眼神,转身下山,“更何况,我把一部分的兰籍放在珠子里了,我会感应到绯丹的灵气强弱。”
羌无可牵住将运舟的手,而后一步步极其稳重的下山。
这条路在他的记忆力走了好多遍,只是从来没有踏上顶端过。
下山的时间很快,一不留神便是黄昏。
山下有片废墟,羌无可站在废墟之中,红衣素裹,剑眉星目的模样当真是气质绝尘。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溪流,又看了眼将运舟,“此处是看晚霞最好的地方。”
这里是他从前的家,是将运舟把他从血尸里拉出来的地方。
将运舟叉着腰瞧了瞧周边,嗯了声,“那便住几日,正好探探拜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