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单昀寒面前的这个人,面罩已去,暗光之下,是一张孤冷俊秀的容颜。黑发垂直,肤色苍白,锐利的红眸本该透着骇人的杀意,他却眼中无神,愣愣地站着,倒像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僵尸。
于常人而言,这没什么好惊奇的,不过就是能让他们驻足下来多看几眼的清冷男子。
但单昀寒不想看,也可以说是不敢看。
简直难以置信,这人居然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不可能…
“你到底是谁?”
“属下是您的影子……”
“放屁,你再给我扯一句有的没的,我让你跟这些人一样人头落地!”单昀寒急红了眼,下意识想唤出落雪,可终究一无所获,只能凭着少年之躯竭力掐住男子脖颈。
不行,不能对视,总觉得在打自己一样。
即使单昀寒露出破绽,齐止也没有反抗,只是沉默好一会才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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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六岁那年,先主送您去战场,至此蚩尤血脉觉醒。而后您百般抗拒,不愿继承血统,甚至试药千遍、自缢万次都要割裂这其中的关系。濒死之际,先主以魂力相护,才彻底将您体内的魔气引渡出去。这魔气,便是属下的前身。化出人形后,属下便日夜相护,从不离开您半步。”
“引渡魔气日夜相护?你们为什么非要我…非要殷寒当魔尊,黎潇不也有蚩尤血脉么?”
“女子不可。”
“呵…”单昀寒冷笑一声,越发觉着这魔族迂腐至极。
还分什么女子男子的…
齐止道:“尊上的母亲正因继承魔尊之位,才早年逝世。”
“你说什么…?”
“蚩尤血脉不仅是魔族的象征与荣耀,更是一种负担。正因上古时期战败,蚩尤一族逃离到蛮荒之地。而人魔界线由战胜方的轩辕氏定下,人族占尽天时地利,魔族只得苟且偷生,所以继承魔尊者,必定为最强的血脉者,要抗天力,护族人。”
“在位者的强弱,关系到魔界的生存境况。女子性寒,魔功至阳,本就相克,所以以女子之躯,扛不住苍穹之上的天道业火,更没有余力庇护魔界生灵。”
“够了。”松开手,单昀寒正色道:“怎么出去?”
什么陈年旧事,无论与他有关无关,眼下都不是最重要的。
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一个人。
说好的,要带他走。
“出去?尊上的魂海,您想何时出去都行。但将您困在这里的,不是属下。”
“你…”
欲开口时,单昀寒却被时断时续的稚嫩哭声所吸引。
沉眸久了,殊不知此刻阴云散去,展露出一束耀光,虽为新生却甚是强大,驱尽了纠缠他的孤魂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