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血痕斑斑,与已混浊的天地相映衬,着实有种炼狱的可怕。
可单昀寒就顺着这条路,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我说了,我不需要你以命相渡。从头到尾,我跟那帮人没什么两样,一直觊觎你的灵力罢了。”
“啊,谋划的时间也不是很久。就从当年,你的阿娘为治你的寒疾,亲手杀我的那一刻算起。嗯…对,她就拿着你手上的这柄剑,在我竭力保护你们的时候,刺穿我的胸膛,还用那个匕首,撕开我的喉咙。”
……
单昀寒说的太平静了,倒给人一种讲述他人故事的感觉。可倒在地上的风忆雪不这样想,整个人像是又沉入那深不见底的后湖,冰凉缠身,绝望入骨。
这段记忆,单昀寒是怎么看到的?
既然能看到,说明…残留最后的魂魄一定归位了。
“那可是我花了一夜,好不容易淬炼出来的魔器,专门赠与你们防身的。”
“最后,却害得我,魂尸俱灭。”
“说实话,齐止留在你体内的魔气,就是我驱使的,不然化作尘埃的我如何重生?而归来的我,又如何寻到你?”
“为善不得善终,向恶方能生存。”
“我就是来找你讨债的,活该你被我伤得魂飞魄散,你们欠我的,迟早要还。”
“……”
都到这份上了,风忆雪还是不做任何解释。
一时间,单昀寒的怒气宛如火山爆发,怎么都浇不灭。
“不说话?心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演,演什么?!你以为在‘双契’做了手脚,能压制住我的魂识?噬忆草能夺取那些你不想让我知晓的记忆?!”
“这十多年以来,你对我尽心尽力,有求必应,还不是为了恕罪,为了良心上过得去?!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不对?”
说了这么多,对方眼眸微阖,呼吸渐弱,似乎连反驳一句的残力都没了。
单昀寒停在一动不动的风忆雪面前,望了许久,就是不敢妄动。好几次抬手,都在半路犹豫收了回来。最后的最后,实在忍不住俯身下去,凑近探查。
然而,就在这时,风忆雪猛地睁眼,虽然身上发颤的厉害,还能将单昀寒强拽过来。
趁其不备一个翻身,他整个人覆了上去,仅用一只手便锁住两只手的同时,还用另一个手垫在单昀寒脑后,防止磕伤。随即,他用耗尽残留的灵力让对方暂时失去反抗能力,咬住那带有暖意的软唇,缱绻缠绵,久久不息。
反应过来的单昀寒拼了命挣扎,风忆雪硬是死活不松,还愈加强力,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片刻。
这甜果,来之不易,光品尝肯定不够。若是能一辈子都霸占着,就更好了。但不行啊…
现在能做的,也就多停留一会,就一会,让他记住这个温度,吸取的再多些,多到不畏惧黄泉路上的孤冷,就行了。
可时间久了,两人的嘴皮都经不住这般折磨,再加上他嘴里还残留着腥气,那是单昀寒最忍不了的。
正因脑海闪过这一念头,风忆雪犹豫的瞬间,被他钳制住的人也得以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