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九十个日夜,就受不了了?每次痛到极致就逼迫自己忘记,又总是舍不得般故意放着旧物在面前暗示吗?
熟悉的红绳,甜到腻的粥水,还说要教别人习剑……
好幼稚。
单昀寒苦着脸笑了笑,暗自发誓:这真是最后一次。
真的。
......
“秋儿,我们走吧,该回家吃饭了。”刚刨开个口子的土堆乱作一团,土石滚落,单昀寒却任由它这样,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平静得仿佛春风秋水。
之前的慌乱、哀伤、悲痛荡然无存,最后的血色也从他苍白的脸颊上褪去,只剩下一双空洞的深邃眸子,还硬要呈出刻意的温柔,展现给世人,以及他自己。
“还不走?”
“啊,好……”秋儿被他一柱香前的癫狂举动吓到,至今都没缓过神。看着单昀寒伸出的手,秋儿迟迟不敢搭上去,连移步都变得困难无比。于是他偏头又瞥了眼土里露出的半截衣袍,小心地问道:“寒哥哥,这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
“他不是寒哥哥带回来的吗?”
“路上随便捡的。”
虽然单昀寒回得很快,而且说得斩钉截铁,小秋儿还是有些不信,可也没法再问。毕竟按大人的说法,他寒哥哥喜怒无常,是因为在外面受了伤,常犯旧疾。
“就这样不管了吗?”
微风轻起,红叶攒动。
“没事。等你小烛哥哥来清。”
听到这话,秋儿也不打算再纠结,带着单昀寒回到了他们的小村子。其实,这个时辰离开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单昀寒找借口离开罢了。
他一回来,前脚刚将秋儿送到家门口,后脚跟班便到位了。
小烛就站在之前的那个小屋子外候着,早已备好一桶热水,用力挥着手就等着他进屋洗了:“大人,您回来得真快。”
单昀寒笑了:“你更快。”
小烛一愣,随他笑道:“哎呀,大人耳力真好,每次都能被发现。”
屋内水汽氤氲,热气腾腾,紧闭久了倒像个蒸笼,再加上里面增置了许多暖石,进去便会觉得异常湿热,甚至有些透不过气。
热气扑面而来,单昀寒只得叹气,暂停在门前。跟在身后的少年突然一拍脑门,直接跪下:“大人,我忘了……”
是真忘,还是装的?
应该是真忘了吧,毕竟,跟小烛在一起生活数年的那个人……不是他。
习惯之类的,一时半会很难改过来。
“我不像他那般畏寒,所以,下次别再放这些东西了。”
好不容易等到温度降下去,单昀寒刚要进去,小烛又似是抽风般堵在门前,却又憋了半天不知从何问起。
“怎么,我全都想起来了,你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