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后身体抱恙,这次来送亲的长辈只有潇临的舅舅,他出门前在舅舅那打听了下关于这位未来夫君,武安侯的人生事迹。
目前只知道,曾经南洋人从江南武安郡港口入侵中原时,那会江南总兵不敌请求支援,当时顾慕沉的父亲远在边关,老侯爷便派了些兵力让其子去增援。
顾慕沉自小便随父出征,十五岁开始领兵打仗,那时十七岁已经有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很快便把那些番邦人打得落花流水赶回了南洋国。
有此一战成名,顾慕沉被封爵武安侯,这个小侯爷在其父卸任后,接替了父亲镇守边关,如今已经是个战功赫赫英武不凡的大将军了。
潇临想到刚才被人牵着手上轿,感受到了那人手里有常年舞刀弄剑的人所留下的薄茧子,宽厚的掌心很温暖,指尖有些温凉,他当时也没想要去偷偷看下人家的脸。
光想到顾慕沉还比自己小两岁,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大将军,按鸿武国练体至上的体制,显然还是他这个没缎过体的废物王爷配不上人家呀。
都说西北边关那种苦寒地,从军之人都是茹毛饮血的,潇临想到这个武安侯会不会也是个高大威猛,粗鲁且不解风情的汉子呢。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他捂了下发闷的胸口,对那个白衣书生的执念就更加强烈了……
本王的温柔白月光…
本王的俊雅小书生…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T_T
直到不在状态中的潇临,迷糊地进了侯府,迷糊地拜完了堂,迷糊地被安置在了婚房内,一顿折腾下来后,他屁股顺利的坐上了软榻,那种七上八下的懊悔心情才平复了些许。
他把头上碍事的盖头给掀了去,手不住的在旁扇凉风,虽然将入深秋时节,他被闷得居然还有些燥热。
潇临明亮凤眸环视了下屋内,跟普通的婚房比,这里的布置还算华丽大气,内殿宽敞与他的王府不相上下,这条件至少没辱没了他这王爷身份。
陪嫁的仆人,是多年跟在潇临身边的贴身随侍晨风,他正在忙碌的收拾东西,看到人手里那个包裹后,潇临疑惑道:“那是什么?”
晨风按照潇临的舅舅闻老爷的交代,把包裹放在了床头,见人掀开了盖头,便见那张精致白皙的脸被大红喜服衬得更加俊美如玉。
晨风微愣了下,过来帮人把盖头重新覆上:“是闻老爷出门前交代的东西,说是合修必需物品……王爷,你这要等新郎官来了才能揭,不然会不吉利的,快盖好,侯爷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潇临任由人把红盖头重新戴头上,还是掀开了前半边,危梢固定在了头顶玉冠上,听人后面之言,便想起了那个神叨叨的狗屁国师,嫌恶地挥挥手反驳道:“都是些谣传出来的邪说歪理,哪有那么多麻烦禁忌。”
晨风知道王爷是不满这场婚事,只能用闻老爷的原话,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王爷,您听小的一句劝,既然嫁过来了,以后就跟侯爷好好过日子,就别惦记书院那个什么白衣公子了。虽然您不屑于合修,只想找个自己心悦的人,但您也要先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为担心您的太后娘娘着想啊。”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就心里堵得慌,潇临无奈叹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晨风收拾完屋子便退出去了。
其实所谓“合修”之法,还是当朝那个神棍国师提出来的,说什么可以“真气调和,寿数互补”,因本国男子普遍病弱短寿,都想找个有内力武功高的男子合修。
这听起来很荒唐,可本国很多人都在效仿,出奇的是还效果显著。
这也是国师能够在朝堂上迅速笼络人心得到百官信服的重要筹码之一。
潇临盯着桌上的龙凤红烛发呆,那簇金黄的火苗从他明亮的眼中跳跃着,过了许久还没等来那个新郎,就开始百无聊赖了起来。
他随手翻看了枕头旁边那包裹里的东西,看到里面都是某种形状古怪的玉器与画本,还有些花样精美的瓶瓶罐罐,想到出门前被教引婆子所教的那些事物,他就知道会是什么东西了,羞耻的脸都烧了起来。
这时,门外有人开门进来,一阵穿堂风把那人身上酒气也带进了屋内。
潇临吓得心中一跳,下意识把包裹塞进了枕头底下,迅速放下了红盖头,忙端正了坐姿腰板挺直。
先前还没什么感觉,潇临到此时才有那种心跳加速的局促感,此时滞闷的感觉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在不安。
眼见着那双黑色锦靴出现在视野,那人站在了他面前,他屏住呼吸,就被人掀开了盖头。
等看到那张脸时,潇临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是你?!”
【作者有话说:气疾是某种呼吸系统上的疾病,记得好像某朝的长孙皇后就得的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