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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情为何物(1 / 2)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情为何物

人间求而不得最是疾苦,可比求而不得更撕心的毒,是得而复失。

慕临看着男人一身染血墨蓝长袍,缥缈地立在紫怡广场上,只觉得他还是那般让人不可触摸,只觉得那双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眸还是记忆中的旧模样,明亮如星,容不下一颗沙砾。

风生于地,柔弱含情。

暖风安静地从他们之间穿过,仿佛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了他们之间的每一点每一滴。

二十载生死两茫茫,他们终于再一次聚在昌京,只可惜,山河已碎,物似人非,纵然相对,却已不再相识。

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后抬手按在胸前,将一缕随风轻扬的断发握在手心,末端是整齐的切断痕迹。

甘澜桃花映人面,转眼花落旧关城。

当风停的那一瞬间,男人缓缓垂眸,转身离去,只余那个清瘦修长的背影越来越远.....

慕临双眼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绝望地发出最后一声破碎的呼唤!

“林子航!!!”

不管是手握利剑割下他的头,还是步伐踉跄地扑进他的怀里,他都总该向他走来,而非这样转身离去,一切的一切,终究在这样无声的背道而驰里,在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里,完全崩溃坍塌。

大情种,边哭边爱的大情种,边哭边爱的大情种,边哭边爱的大情种......

他砰然跪在地上,张开嘴突然开始放声大哭,撕心裂肺,泣不成声,地上的血污粘在华丽的喜袍上,染污了那只象征着百年好合双宿双栖的鸳鸯。

是的,宁嘉钧说得很对,他就是个胆小鬼,活该落得一败涂地。

漫长的岁月里,其实他有过很多次选择,只是他任那些机会一次次溜走却毫不自知。

其实,本该去流放的是他,可他对调了自己与林书醒的命运;其实在林书醒流放的那五年内,他本该去陪着他的,可为防胄宁帝再下杀心,他甚至没去看过一眼;其实林书醒回昌京时,是给他递了拜帖的,可他心里有愧,仓皇地躲了起来,将那拜帖压在了最下方,刻意视而不见。

若说这一切皆是因为他那时还不够强大,不足以对抗整个天下,那后来他站在金銮殿上时,依然没能护下他,什么大宁的国本,什么镇北的荣耀,什么皇室的尊严,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自欺欺人的。

他就算那时将宁嘉钧和宁嘉希都杀了又能怎样,从此他就是大宁的王,他就是他的王后,可他却没这么做,因为他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既没有白瑞恒那般孤身入京的胆量,也没有白瑞恒那般血洗锦安的凌厉决断。

无数个夜里他都在痛苦地忏悔,阿书,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那么多的心酸奔涌而来,使他无法再安宁,他终于放弃了一切,选择了最后一次为他撑起一把伞。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害怕,他依然没有勇气,他害怕自己孤注一掷之后,却还是无法同白瑞恒一较长短。

他害怕真相摆在面前之后,他还注定是失败的那一个,连继续幻想继续做梦的权利都没有,最起码他们不相见时,他还可以骗自己说,自己和那个人,是一样重要的,只不过是他让他伤心了而已。

看吧,他就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却还要顽固的坚持着。

可如今一切终于有了答案,听不见的答案就是答案,林书醒的那缕断发,在他的一次次犹豫中,终于送给了往后余生要结发同心的玉人。

依稀间,似乎还是那年繁花锦绣,洛阳红如傍晚云霞,他衣襟飘飘,坐于花园太师椅之中,眼眸平静,望着端坐怀里小公子,故作深沉地道:“我没空教你认字,但是,可陪你玩弹珠。”

玩弹珠?小公子立马变了脸色,果断从他身上爬下去。

他莫名有些惆怅,生平第一次想,难道是他长得不够好看?

小公子生气地捏紧了小拳头:“是的,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我不想跟你玩了……”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也许,那短暂的初见早就注定了他们这双月霖君以后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幸运的是,他终于把一切摆正了,他将自己跌落尘埃,终换得他重回荣光,拿回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朝阳如火,晨雾散尽,慕临抬眸一瞧,只见在天际尽头是一轮即将落下的白月亮,弦月在天,如勾如眉。

紫怡广场上的士兵多是白瑞恒麾下的光伐军,正在静默地注视着他,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脊背一点点地挺直,表情一点点地归于平静,然后保持着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扭身缓缓走向高高的宫墙。

大红衣摆拖过一丈长的青石阶梯,他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嘴唇微抿,抬手随意将金束一拆,八宝玉冠就掉下去,珍珠磕碰的脆响一路渐消......

“诛杀奸佞!”

“诛杀奸佞!”

不少百姓已经冲进昌京内城,他们举着绣有林字的弯月大旗,围在宫墙之下高声大喊,可当看见一身婚服的男子出现在墙上时,喧嚣声却逐渐平息下去。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懵了。

他们确定那就是慕临,又确定那不是慕临。

但凡见过慕临的人的印象中,那位枢密使总是一身稳重黑衣,他的一生从未像其他贵公子那般花红柳绿过,却就是那副裹在黑色下的金相玉质之躯,不知栽种出过多少五颜六色的花朵,不知俘获过多少官宦女儿家的心。

昌京美少年,慕临居第一,那个黑衣少年曾惊艳了整个昌京,纵他如今已过三十而立,可迄今人们也找不到能继承下这美称的后起之秀。

男人仿佛把所有的光华都聚集在了这一天,缓缓站上城墙,目视前方,满头散开的青丝被高处横掠过的西风吹得凌乱飞舞,那身婚服红得像血,在朝阳的照耀下那般刺目。

“轰~”

沉重的宫门骤然打开,林书醒带了一队士兵走出来,正要命人将百姓们先稳住,却见宫外一片死寂,全然不复方才的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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