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沈燃并未回头，他清晰的听到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紧接着胸口便被利刃穿透, 他低头看了眼透胸而过的刃尖，“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扶着车门的手也无力垂下。
“你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苏羽，沈燃，你去死吧。”他听到林易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沈燃低垂着头, 鲜血从唇角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勉强睁开眼睛, 却在林易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 一道冰刃从地面冲起, 直接刺穿了林易的腰腹。
“林哥！”
“组长！”
……
沈燃听到楼里人的惊呼, 那些八级丧尸就蹲守在外面，纵然他们想要出来也是有心无力的。
他勉强站起身子，胸口的伤看着狰狞可怖，他全身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沈燃看着眼前这个被冰刃刺穿了腹部的人，他抬起手，唇色惨白，道，“说你有眼无珠，都算是客气了。”
他疼的厉害，手触碰着冰块，上面都残留了血痕，沈燃举起冰形成的刀刃，就要对准着林易的心口刺下，可在刚刚触碰到皮肉的时候，本来刺穿林易的冰刃却被尽数融化，沈燃避无可避的被林易攥住，两个人都砸进了一旁的楼里。
【999：真是暴力互殴。】
沈燃此刻都没空理会999的吐槽了。
冰和火本就相生相克，沈燃和林易的异能等级也差不多，只是沈燃伤的比林易重太多了，异能使用起来稍有凝滞，林易愤怒之下出手，沈燃竟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意识到这点后，便想避开，却不想一脚踏空，整个人都往下坠去，下坠下之前，他下意识的伸手将林易一起拉扯了下去。
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这任务还没结束。
*
“这……这是苏羽吧，他是死了吗？”有人看着墙上的尸体有些害怕，“他不会变成丧尸吧？”
“正常死亡，应该不会的。”话虽如此，可其他人还是有些害怕，外面的八级丧尸不断的看着这边，甚至有人看到在这八级丧尸中，还有个像是人类一样的，也站在门外，只是它的眼睛只有眼白，什么都没有。
它似乎是察觉到了这楼里有着一大堆的活物，那些八级丧尸纷纷在它身侧不敢动弹，这东西的脑袋歪了歪，而后裂开了嘴，冲向了屋子里面。
尖叫声和撕裂声响起，这是常态了，末日的狂欢。
*
“醒了？”林易刚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听到面前人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看去，只见沈燃靠在了一旁，他坐倒在地，似乎是已经没力气了，身旁的冰刃错杂，随意一动便能将人切割成数段。
“你自己摔下来就算了，临死还要拖着我。”林易说道。
“八阶异能者，不，你现在应该是九阶了吧，怎么会如此不禁打？”沈燃低咳了两声，漠然的擦去唇角血痕，他的确是没力气了，也懒得再去止血，冰霜已经没法凝结，他笑了一声道，“你这现在的样子，顶多算是刚入八阶的，火系又是以暴烈为主，攻击性异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易开口问道。
“是你手下留情，还是你根本发挥不出实力了。”沈燃强压着不断上涌的腥甜，他就是想弄明白这个问题，更想弄明白眼前这人到底是谁，是单纯的攻略目标，还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为什么这一切都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林易笑了一声，道，“如果我还有这个实力，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吗？至于你说手下留情这件事……”
他缓缓站起身，抬起手，一旁禁锢他的冰刃缓缓融化了，他一字一句道，“你是苏羽吗？不要太自作多情。”
沈燃闭了闭眼睛，没有再继续说话。
就在林易往沈燃这边走来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沈燃骤然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极为恶心的感觉，而这感觉之前他也出现过。
就是苏羽复活的那次。
“他来了。”沈燃强忍着恶心，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睛里可能是进了血，看什么都有些泛红色，他低声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999了，可是就连999都不知道这个苏羽到底是什么。
“咚——”的一声巨响，沈燃被震的有些难受，他低咳了几声，眼看着林易走到了面前，他仰起脸，看着这个人，唇角微微扬起，开口道，“你要杀了我吗？”
他的嗓子里含着血，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模糊不清。
外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他们掉落的地方像是一个电梯井，沈燃低咳着，也并不想躲避了，林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迟迟没有将手里的刀刃送入沈燃的胸口。
“其实你杀不杀我，都不重要了。”沈燃气息已经微弱了下去，他身上伤势太重，笑道，“我都会死的，不是吗？”
沈燃的话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在心中打了很久的草稿，可是最关键的话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999：宿主，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沈燃：我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陆洲。】
【999：那为什么又不再试探了呢？】
【沈燃：我想跟他说，我总是过不了我的二十三岁生日，可是如果他真的陆洲，我这句话，就是往他的心口上扎……我怂了。】
沈燃只是笑着看向林易，可是眼里却不自觉蓄满了泪水，既委屈，又难过。
“在这里？”一道让人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沈燃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面前，沈燃的脸色骤然一变，只见那张脸扯了扯唇角，道，“果然还在这里。”
巨大的石头从上面坠落下来，沈燃几乎避无可避，而不等他起身，整个人便被人扑开，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发现身上压着的是林易。
“林易，你不是最爱我吗？你为什么又要帮他？杀掉他，以后我又可以是沈燃，又可以是苏羽，你想要我做谁都可以，这样不好吗？”苏羽的头颅还未长好，那冰刃还插在他的脑袋上，看上去狰狞可怖，他似乎并不能意识到自己这般模样，继续道，“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还不理解我吗？”
“你是丧尸。”林易看向苏羽，他微微抿唇，而后道，“外面的人呢？”
“你是说他们吗？他们……都在骂我，但是现在，他们是我的同类了。”之前等在外面的人纷纷探出头，不，这些已经不能称为人了，都成为了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