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李维权说要去堤坝处看看,便匆匆出了门。我待在院子里,继续捣鼓刚刚种下的花种子,总是要翻翻土,浇浇水,施施肥什么的。
忽然听得一阵进入院子的脚步声,我心里咯噔一下,被吓了一跳,刚刚出门去打水,忘记关门了!我抬头望去,看到来的只有邵晋一人,不由得舒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啊?」我继续低头翻土,忽然又觉得这样不妥,便站起来,「要不要去客室坐,要不要喝杯茶?」
「你真还挺有女主人的样子。」邵晋的语气有点戏谑,打眼望了望这院子,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初不是说要和我私奔来江南吗?现在来是来了,可我没能开成酒楼,你也成了和别人乘船而来的人。」
我低头,不知道如何作答。对于邵晋,每次见他,我总是愧疚多于其他,更糟糕的是,我竟然无法作出任何补偿,沉默了许久,我也只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邵晋倒是笑了:「玲玲,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他顿了顿,「只是感叹一下世事难料罢了。」
「作为朋友给你提个醒。」邵晋话锋一转,「上京传来消息,皇帝病得很严重,四皇子想必是等不及要有所行动了,还有……」邵晋停住了,没有接着说下去。
还有李维权,他这次南下江南,想必也不只是监督太子修堤坝这么简单吧。
「他说之后会一直住在江南,我决定相信一次。」我看向邵晋,目光坚定。
「就算他想,二皇子这个身份,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吗?除非二皇子死掉,不然他永远都摆脱不了。」邵晋稍微加大了声音,我知道他是着急想要提醒我,让我小心。
「谢谢你,邵晋。」
「玲玲,江南也将成为是非之地。」邵晋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向往自由的小风筝
这段日子里,大多数时候我就在这院里浇浇花、拔拔草,李维权似乎因为堤坝的维修忙碌起来,整日都瞧不见人影。有时候早上起来,院子里冷冷清清,伴着门外溪流水声,我都不知道李维权有没有回来过。但我偶尔也会半夜被他开门的声音惊醒,他总是会在我的门口踌躇好一会儿,好几次我都以为他会推门进来,但又听得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总是会想起邵晋说的那些话,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可又觉得既然选择了相信,何必再忧心这么多呢。但夜还很长,我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