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还未入住的公主府吗?当年建的时候,我只来过三次。就等着嫁给陆之隐,跟他一起在这里你侬我侬,生儿育女。
跟着记忆来到主卧,屋内的红绸都已褪色,喜字挂在墙壁上荡荡悠悠,随时都会落下。
床上鲜红的床单有几处暗红,我正准备仔细查看,脖间一凉,一把冰冷的长剑横在我脖子上。
背后响起虚弱的声音,“何人?”
说完,背后那人突然松开剑,踉跄后退,撞倒了烛台。
他依靠着房柱,脸上青紫一片。好看的桃花眼空洞无神,血丝密布,双手抖如筛子。
“陆之隐?”我轻声唤道,他怎么这个样子了?
听到我的声音,他连忙背过身,捂住自己的脸。
“公主,别看。”
我上下打量他,不过一天,他怎么会这样?
“是那包毒药?”
我扳过他的身子,他像被烫着了一般,慌乱地跑到一边。
“晚儿……你快走。”
“隔了一天才毒发。”我奔过去,将他推倒在床,仔细辨认他的脸,“你这弟弟真是心思缜密,看来他是有解药了。”
他给我毒药,让我毒杀徐宵,却又担心我将这药下到他身上,所以用慢性毒药,这样能以防万一,给自己留好了解毒时间。
陆之隐流出血泪,他颤抖地扯住床单,往自己脸上裹,想将自己遮盖起来。
“晚晚,你可以不恨我吗?”他近乎乞求的语气,让我瞬间泪凝于睫。
我转过身,看向窗外,月亮高悬夜空,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
曾经我多喜欢他,为博他一笑,放了满城天灯,每个天灯都写着他的名字。如今,我对他更多是猜忌和恨意。
“等我,我去要解药。”
我下定决心,一步一步走得坚决,我要赌陆之隐真的会帮我清君侧,我要赌,他对我有几分真心。
我……也不忍心,他就这么死了。
“晚晚,对不起。”他已经意识不清,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句话。
出门后,我又回到狗洞旁,咬着牙钻了出去。
我要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如今的虞晚晚,就是一条狗,我要找到机会,一口一口咬死那些愧对我虞家的人。
进宫之路没有人阻拦我,我这张脸,京城谁不认识。
我径直去了御书房,陆之遥不在。
徐宵急匆匆赶来,捏着我的手腕,几乎是拖着我回到逢春殿。
一关上门,他勃然变色,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床上,“虞晚晚,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总这么任性,你就那么不信我?”
我盈盈一笑,温声道:“徐宵,求你了,让我去找陆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