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宁脸色有些不自然,只好木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贵宾都到了,那就入席吧,”宋员外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两位里面请。”
宋清宁跟在陆禹和井潇潇身后,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情绪变得十分低落。她觉得自己和陆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他有一个如此高贵的青梅竹马,那他的家世必定也是非富即贵的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宋员外已经招呼井潇潇和陆禹入席了,宋清宁就坐在他们两人的对面,面对热烈欢快的气氛,她却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倒是宋员外红光满面的,对于井潇潇的到来十二分的兴奋,几乎就快忘记今日的及笄之礼,自己女儿才是主角,字字句句都离不开对井潇潇的夸奖,“潇潇姑娘气质高雅如兰,实在是女子中的典范,宁儿,你要多向她学习,知道了吗?”
宋员外又说了一遍,宋清宁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她端起酒杯小声说道,“每个人都不同,爹,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学别人呢?这样的话,我就不是宋清宁了,要那么多井潇潇又有什么乐趣?”
宋员外见女儿竟然公然顶撞自己,气得直吹胡子,“温婉高贵,乃是女子之德,你这丫头成天就知道和爹顶嘴,没有一点姑娘家应该有的样子。”
陆禹一直默默喝茶,此时见宋清宁撅起嘴,忙打圆场道,“其实清宁说的有道理,就算是花园里的花朵也是风姿模样各不相同,人的品性也会不同,做人最开心的就是做自己,我觉得清宁这样的性子很好,活泼又有朝气,而且她饱读诗书,文采不输男子,连我这个做先生的也与有荣焉。”
见陆禹终于开口帮自己说话,宋清宁也得意了起来,“您瞧瞧,就连先生都这么说了。”
“先生那是疼你,这些年,你可没少给他惹麻烦,”宋员外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的独生爱女,就算有再多缺点也是心头肉,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要是能再安静斯文一点就更好了。
这下轮到井潇潇不乐意了,明明之前大家的焦点都在她身上,可因为陆禹的一句夸奖,却统统转移了注意力,而陆禹从来不轻易夸奖别人的,这让她心中更不舒服。“就算各有不同,我也要做最特别的一个,众人仰慕,高高在上,就像清冷的月亮,悬挂夜空之上,神秘而柔情似水。”井潇潇看着宋清宁,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宋清宁却轻松的耸了耸肩,“同样在夜空之中,我倒更希望自己是一朵灿烂的烟火,虽然短暂,却能留下无与伦比的美丽,有时候未必天长地久才是永恒。”
“烟火有什么美的,如何能敌得过皎皎明月?”井潇潇很不服气的说道。
“这世间把自己比喻成月亮的女子太多了,哪有那么多月亮啊,烟火却可以有很多,每一朵都有自己不同的美,”宋清宁也不甘示弱。
陆禹见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忙站出来,“你们两个人不要争了,今天既然是清宁的及笄仪式,不如请你们二位为大家表演节目助兴吧。”
井潇潇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冲大家微微一福,“那我就来弹琴一曲助酒兴吧。”
听说井潇潇要弹琴,宋员外简直大喜过望,忙让下人抬来了古琴,端端正正的放在大厅正中央的红色绣花地毯上,“潇潇姑娘,请。”
能够让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在自己家宴上抚琴助兴,实在是宋员外莫大的荣耀啊。
“琴声太单调了,不如我用箫声来与你合一曲如何?”宋清宁让丫鬟拿来了洞箫,执在手中。
“宁儿,不要胡闹,”宋员外怎能让自己女儿抢了井潇潇的风采,不由低叱道,“等潇潇姑娘弹奏结束了,你再表演不迟。”
“那怎么能一样,箫声和琴音可是绝配,”宋清宁瞪大眼睛,“我平日里都是一个人练琴吹箫,很无趣的,今日好不容易盼来知音,自然要琴箫合鸣才好。”
“无妨,”井潇潇莲步轻移,来到琴架前,骄傲的一笑,“只要你能跟上我的琴音就行。”
见她如此傲慢,宋清宁倒是虚心一笑,朗声道,“清宁不才,只略通音律,还请潇潇姑娘多多指教。”
陆禹看了井潇潇一眼,似乎想提醒她什么,但井潇潇根本没看他的眼色,只调了下琴音,说道,“《梅花三弄》可以吗?”
宋清宁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