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这般关怀备至,井潇潇心花怒放,顺势抱住了陆禹的胳臂,“你不要这么说,只要能在你身边,就算是受伤,我也心甘情愿。”
陆禹有些尴尬的笑了,面对井潇潇如此赤裸裸的表白,不知该如何回应。
“但你也看到了,现在时局动荡,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的,你应该尽快回京才对。”井潇潇替陆禹感到担忧,“否则这样的刺杀会源源不断的,只要一天没有选出新帝,你就会多一天的危险,你想置身事外已然不可能了。”
陆禹挑高了眉毛,“这是丞相大人的意思吗?”
井潇潇怔了怔,“当然……但这也是我的意思,我担心你,才千里迢迢跑来找你的。”
陆禹不置可否,“你受了伤,还是先把脚伤养好再说吧。”
井潇潇看了看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虽然简陋,却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着陆禹的亲笔书画,床也十分干净整洁,有着淡淡的皂角的香味。
虽然这里不及京城繁华,没有成群的仆役伺候,却很宁静祥和,自己受了伤,可以借养伤的机会和陆禹好好相处,井潇潇暗暗在心中偷笑。
竹山村的早晨,湿润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金色的阳光就已穿破迷雾,在青翠的竹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裹挟着落叶的清风拂动着万物,香气弥散开来。
木屋前有一片空旷的院子,不规则的石块垒成了低矮的院落,环抱着结构清雅的小屋,柴门轻掩,远远的沿着小路上山,可以看清院子里的情形,一株刚度过盛放期的梅花,黄色的花瓣落了满地,就像铺了一块金黄色的地毯,说不出的好看,也充满了生机。
春暖花香,最适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大早,井潇潇就让陆禹扶着她出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一跳一跳的,半个身体都依靠在陆禹身上,一边慢吞吞的往外移动,一边“哎呦呦”叫着,“陆禹,你慢点,我脚好痛。”
陆禹也是好脾气,小心扶着她,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好不容易让她落座在院子正中央的竹制圈椅上,她又叫了起来,“哎呀,这椅子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硬啊?这让人怎么坐呢?”
对于这样一位身娇肉贵的大小姐,陆禹还是十分了解的。井潇潇在京城的时候,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连出门坐的轿子都铺了一层又一层的金丝绸缎,哪里受得了这山间野所的苦楚?
“你也看到了,竹山村除了竹子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这里大到房子,小到桌椅板凳都是用竹子和木头做成的,硬是硬了点,但胜在结实耐用。如果你觉得住不惯,我可以让程然安排马车送你回京,我想京城的椅子,你坐起来才最舒服。”
井潇潇不是听不懂陆禹话里揶揄的意思,但她天之骄女,生来享受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反倒是他陆禹,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京城里奢华的生活不要,偏偏跑来这种地方受罪,这才让人无法理解吧。
“我才不要回去,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井潇潇看了看周围,虽然这里处处是泥土,还有冷冰冰的竹子,就连风吹在脸上,都能吹破她娇嫩的肌肤,但只要有陆禹在,一切她都可以忍受。她可不会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撒娇道,“就是这椅子真的很硬嘛?”
陆禹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脱下外衣垫到井潇潇的身下,这下坐上去柔软多了,井潇潇因为陆禹这贴心的举动,心中小小甜蜜了一下,柔声道了声谢。
这一幕恰好被宋清宁看在了眼里,她此时站在院门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两人间甜蜜的互动。陆禹虽然在课外对自己纵容,但其他时候也是丝毫不含糊的,而现在在井潇潇面前却如此体贴入微,宋清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想都没想直接推开院门,皱着眉头质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今日在此相遇,气氛自然不会太好。
宋清宁怒目而视,井潇潇也不甘示弱,把身体悄悄往陆禹的方向靠了靠,像是故意要气她似的,“我是来找陆禹哥哥的,又没住进你家,你管得着吗?”
这句话堵的宋清宁脸都有些胀红了,但她伶牙俐齿,从来都不会让人在口头上占她的便宜,当下讥诮地回敬了她一句,“贵人不踏贱地,我们竹山村可容不下你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我回不回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井潇潇反唇相讥道。
“你脚下踩的是我竹山村的土地,自然与我有关了。”宋清宁这才看到井潇潇的脚踝上缠了一层层的绷带,她抱着胳膊说道,“咦,怎么一夜不见,你就成了跛子了,难道是想装瘸赖在我们竹山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