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林致远看着宋清宁的背影,“她总有一天会后悔,会乖乖回到我身边的。”
宋清宁回到皇宫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一人走在宫道上,冬日夜晚寒风凛冽,各宫各院早早落了锁,四周没有一个人影,显得越发寂寥。原本春兰想要和宋清宁一起的,可宋清宁让她留在了宫里,如今独自走着,还真有几分荒凉寂寞的感觉。宋清宁头顶上的枯树枝被寒风一刮,发出“呜呜”的声音,让她有些害怕,她缩了缩脖子,她并非胆小之人,在竹山村时也经常半夜跑去竹林,可那不一样,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而在这深宫之中到处都是蜿蜒威仪的建筑,墙上雕刻着面目狰狞的兽首,借着月光的照耀,能看到它们都瞪大了眼睛。加上宋清宁平日里爱听春兰她们说起深宫中的许多往事,有许多冤死之人,当时并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新奇,还催着春兰多讲一些秘闻,如今突然想起,她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边走边回头,生怕背后有人追着她。
因太过害怕,她决定唱一支歌压压惊。寂寥的宫道上,响起了歌声,她的声音悠扬悦耳,穿过重重屋宇,飘出去极远。
此时,身在无极殿的陆禹正坐在窗下,天气这样的冷,他却半开着窗户,身上也穿得很单薄。
樱雪就坐在他对面,手里抚弄一把琴,那琴音律极佳,是辗转得来的不可多得的宝贝,有钱也没地方买。陆禹随手就赏给了樱雪,说她琴弹得好,只有她才配得上这把琴。
樱雪得了这样贵重的礼物,十分欢喜,晚上就带着琴来给陆禹弹曲。
陆禹默默听着,听了一曲又一曲,茶渐渐凉去,宫人换了一遍又一遍。
樱雪的手都弹酸了,抬头看向陆禹,知道他走了神,也不知是听曲子出了神,还是别的什么缘由。
一曲终了,樱雪起身来到陆禹身边,“王爷,今夜可是累了?”
“有一点,”陆禹立刻换上满脸的疲惫,拉了拉樱雪的手,“但是听你的曲子最为解乏,辛苦你弹了一整晚。”
“只要王爷爱听,樱雪愿日日夜夜都给您弹琴唱曲,”樱雪一脸柔情,身体微微前倾,“王爷……”
陆禹下意识想要躲闪,又不能做得太明显,正尴尬时,窗外传来一阵歌声,由远至近,划破隆冬的夜晚,带着一丝柔情,一丝俏皮,随风一起钻入了窗户。
“这是谁在唱歌,竟唱得如此好听,”樱雪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我还从未听过这样好的嗓音,不知她唱的是什么调子,若能谱上曲谱,必定是佳作。”
其实陆禹第一时间就听出那是宋清宁的声音,她独自出宫,自己很是担忧,派程然悄然跟在她后头保护她。现在她终于回来了,陆禹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是很好听,可在宫中夜半高歌实在不合规矩,”陆禹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来人啊,出去看一看是谁在唱歌,把她带回来,本王倒要瞧一瞧,是宫里的哪个宫女如此的不守规矩。”
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宋清宁带了回来。
宋清宁见陆禹享受地窝在寝殿内,樱雪则坐在一旁,很显然陆禹刚才就是在这里听樱雪弹琴唱曲,宋清宁心中极不是滋味,她不在宫中时,两人依旧过得很滋润。
“是你……”陆禹装作很是意外,质问道,“大晚上的,你不在自己的寝宫待着,在外面乱跑什么?你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入夜之后不能随意走动。”
宋清宁已经习惯了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也懒得同他解释,“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教训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赶快教训吧,我急着回宫。”
“姐姐,您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和王爷说话?”樱雪一脸吃惊,“王爷也是关心您。”
“他会关心我?”宋清宁冷笑道,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连她出宫都不知道,陆禹现在眼里就只有樱雪,哪里还能看到自己的存在。此时宋清宁的视线正好扫到樱雪胸前,那里挂着一串上好的南海珍珠,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圆润得很,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宋清宁喜欢珍珠,可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饱满的,一颗就很难得了,何况是一整串项链,想必是陆禹送给樱雪的,看来陆禹当真十分疼爱樱雪,什么贵重的宝贝都赏赐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