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宁还没有准备好,她本来是打算能拖一阵是一阵,在拜堂之前找个机会溜走的,没想到吉时这么快就到来了,她有些慌了神。
喜娘是见过大阵仗的人,见新娘子惊慌,以为她是害羞紧张,拉住她的手,“别担心,一会我会扶着你出去的,只要拜完天地,你就是其王妃了。”
“不行!”宋清宁下意识地叫出声,井潇潇不能嫁给陆其,她就更不能了,“我要……如厕。”眼下似乎只有这个办法能脱身了。
丫环们听说新娘子要上茅房,都捂着嘴笑出了声。
喜娘安慰道,“不打紧,我有经验,你这是心情紧张才想要如厕的。吉时误不得,即便是天大的事,也要忍一忍。”
原来当新娘子如此的痛苦,就连上茅房都不能随自己的心意,宋清宁连最后一点自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干脆把心一横,反正拜堂过后陆其还要招待客人,没那么快来新房,自己再找机会溜走就是了。
喜娘把一只红苹果塞到宋清宁手里,“拿好平安果,一生一世,平安富贵。”
宋清宁刚接过,喜娘又把大红绸花的一端交给她,“新娘子,我拿绸布牵着你,你跟着我走,听我的指挥就行了。”
宋清宁点了点头,期待仪式快点结束,她也能早一点找机会离开。
外面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锣鼓奏起欢快的乐音,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喜娘把新娘子牵出来了。
客人们都伸长脖子使劲往里瞧,掌声、笑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陆禹和樱雪也站在人群之中,樱雪还是头一回参加婚礼,觉得新奇有趣。而陆禹从一开始就很沉默,不动声色地盯着新娘即将出现的方向。
“王爷,井小姐可是岐月国第一世家贵女,她今日一定打扮得非常漂亮,”樱雪满心欢喜,每个女人最憧憬的就是出嫁这一天吧,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何等的幸福啊。
“盖了红盖头,谁都看不到,”陆禹淡淡回答道。
此时欢呼声响起,喜娘拉着红绸缓缓走来,红绸的另一端是新娘,她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身穿红衣的陪嫁丫鬟,阵仗极大。
陆其就站在正中间,微微而笑,看着新娘慢慢走向自己。
宋清宁走得十分小心,她极少穿这种厚重繁琐的衣服,她身上的嫁衣,包括头饰,不仅价值连城,最主要的是实在太重了,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新娘子小心一点,”喜娘见宋清宁接连几次都没有走稳脚步,赶紧提醒她万万不能失了仪态。
“我知道了,”宋清宁小声回答,却因此分了神,被脚下的红绸裹住了长长的裙摆,她一个趔趄摔了出去,手中的苹果也滚出去好远。她想要伸手去抓苹果,可动作幅度太大,连头上的红盖头都滑了下来。
新娘子的红盖头突然掉落,宾客们倒是来了兴致,争先恐后地想要看一看新娘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美丽动人。
可这么一看,很多宾客包括陆其都看了出来,红盖头下,穿着新娘喜服的根本就不是井潇潇,而是宋清宁。
“怎么是你!”陆其实在太震惊了。
宋清宁后悔也来不及了,想要捂住脸也不可能,只好讪笑着冲陆其挥了挥手,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其王殿下。”
现场人群骚动起来,拜堂时发现新娘被调了包,这种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他们今日这喜酒吃得实在太有意思了。
樱雪也张大了嘴,惊愕地说道,“王爷,竟然是姐姐,她怎么变成新娘子了呢?真正的井小姐跑去了哪里?”
这一切似乎都在陆禹的意料之中,他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也不打算说什么,事不关己地抱起了胳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宋清宁的身上,她颇有些不自在,今天的运气也太衰了,没有机会溜走就罢了,拜个堂也能露出真面目,被人抓了现行,现在让她如何狡辩。
此时陆其彻底反应了过来,大步走到宋清宁面前,毫不客气地拎住她的衣领,“说!你把潇潇藏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宋清宁挠了挠头,脑子飞快转动,目光不由向人群中飘去。她一眼就看到了陆禹,可陆禹却别过了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根本不回应宋清宁期盼的目光,仿佛他们之间并不相识。
宋清宁知道陆禹已不再重视自己,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