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主子,您就不要取笑奴婢了,”春兰跺了跺脚,抱怨宋清宁说话没个正形,“奴婢哪来这样的好福气,能和元将军相配。”
宋清宁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什么相不相配的,我也不过是个平凡人,你以后别再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话了。”
“主子,元将军此时正在清风阁同其王喝茶下棋,我们这就去把披风还给他吧,”春兰赶紧岔开话题,免得宋清宁又要胡说八道,这要是被外人听到可还了得。
宋清宁想着反正闲来无事,清心阁楼台安静,曲道蜿蜒,风景也好,曾是先帝修身养性的地方,自己正好去散一散心,把刚才遇到陆禹的烦恼事抛诸脑后。
两人一路快走来到了清心阁,这里同其他宫殿不太一样,布局精巧,倒像平常富贵人家的庭院。小巧的假山置于方池之中,池中常年有水流下,哗啦哗啦响着,芭蕉青竹随处可见地栽种在墙角回廊之处,显得端雅大方。每一寸空间都经过精心设计,既保证了观赏性,又有足够的私密性。
宋清宁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头,一路穿过庭院来到殿前。
奇怪的是,大殿门却紧紧关着,里面确实有人声传来,既然元猛和陆其在此喝茶下棋,为何要紧闭大门?而门口连一个伺候的人都看不到。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宋清宁走过去,靠近窗户,能听到陆其的声音模糊地传入耳中……
“不知元将军考虑得如何了,如果同本王合作,本王得了岐月国的江山,你也少了陆禹这样的对手,何乐而不为?”
宋清宁大惊失色,陆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同元猛密谋对付陆禹?她早就猜到陆其会对陆禹下手,却没想到他还要拉元猛下水。想起元猛尚有一万精兵驻扎在城外,宋清宁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她把耳朵贴在窗户上,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如果元将军还不满意的话,除了三个城池的条件,我还可以再让……”陆其的声音再度传来,宋清宁惊得捂住了嘴,后面的话她听不太清晰,也担心站在这里太久会被人发现,赶紧退了出来,站在庭院外头等元猛,她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其打得又是什么主意?
春兰只见到宋清宁兴冲冲地走进去,却一脸铁青地走出来,喊她,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过了好半晌,元猛终于出来了,见到宋清宁,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宋清宁没有说话,元猛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春兰。
春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家主人想把披风还给将军,可刚进去了一会,很快就出来了。”
“够了春兰,”宋清宁心里乱糟糟的,把披风往春兰怀里一丢,一把拉住元猛的衣袖,“你随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元猛知道她必定听到了什么,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哈哈笑着被她一路拉回了梧桐宫。
宋清宁把元猛带入自己的寝宫,面色严肃地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包括春兰,她还亲自关了门,屋里只剩下她和元猛。
“你和其王之间,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阴谋?”宋清宁看着元猛,原本对他的一点好感,已经降到了冰点,她冰冷地责问道,“这就是你来岐月国的目的吧?想挑动岐月国内乱,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冤枉啊,”元猛一点都没有被宋清宁生气的样子所震慑,笑眯眯地举手喊冤,就好似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你这罪名可大了,我带着女王陛下求和的诚意而来,又怎会挑起岐月国的内乱?清宁,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
宋清宁却当他是在为自己遮掩,气愤地说道,“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和陆其的谈话了,陆其想要用三座城池寻求你的帮助,而你这次来岐月国的动机本就不明,哪有使臣拜会还带一万精兵的,这分明就是你和陆其里应外合的证据。”
“你怎么能用看待敌人的目光看我?”元猛万分委屈,宋清宁这分明是和陆禹站在了同一战线同仇敌忾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陆其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他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宋清宁哑口无言了半响,才想起刚才确实没有听到元猛说话,可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但你带着亲兵而来,本就是一件让人生疑的事,你敢说你没有打什么坏主意吗?”
“我发誓我没有,”元猛心胸坦荡,“我带精兵跟随,不过是有备无患,其实我早就知道岐月国京城中有异动,各方力量相互制衡,陆禹扳倒陆舜后,剩下的陆其是个难缠的角色,是他发来密函,让我此时来到岐月国,说是有要事相商。我冒险带蒂莲公主前来,怎能不带一兵一卒在身边,就好比今日我拒绝了陆其,他要是恼羞成怒杀了我,我该怎么办呢?”
宋清宁打量元猛脸上的神色,似乎在考量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你当真没有想过和陆其合作?”
“当然没有,”元猛真心实意地说道,“我和陆禹虽是战场上的敌人,但那仅仅是各为其主,也有各自的使命,如今战事已停,不仅对你们岐月国,对羌芜国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其实我们相互敬重,既为对手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