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能走吗？”
徐照影长舒一口气：“只要它能挺过来，明天的它还是一样活泼。”
“真的？”
徐照影点点头。楚惊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面上的愁容稍稍缓解了一些。长夜漫漫，充满了消毒液味儿的观察室里愈加难熬。楚惊鸿却是思绪万千。
“我小时候很淘气，我妈管不住我就吓唬我，她说我要是不听话，就会有长毛怪来吃我，我那时才三四岁，不相信，我妈就从邻居家借来一只狼狗吓唬我，狼狗认生朝我狂吠，我倒是被吓着了，还吓得不轻，发烧了一个礼拜，等退了烧之后就怕黑，怕长毛的动物，虽然长大之后不怕黑了，可长毛的动物依然是内心的阴影。”
徐照影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心里感慨，有多少家长在用同样的方式教育孩子？明明是毛茸茸可爱的小家伙，怎么就变成怪物了，让已经长大的人都依然忘不掉当初的恐惧。
“它们怎么会是怪物？它们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教会我们友爱与善良，给予与陪伴，无怨无悔和全心全意。”
“是啊，我现在才明白，可是会不会……太晚了？万一……万一它撑不过来，我又该怎么办？”
徐照影看了一眼皮皮，包裹伤口的纱布上渗出鲜红的血渍，它小小的身躯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她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熬过去，因为它实在太小太小，小小的风吹雨打，在皮皮的人生里都是狂风暴雨。可徐照影还是宽慰道：“不会的，别想太多，猫狗都有九条命。”
“真的？”
徐照影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希望皮皮真的有九条命。如果，如果它能活下来，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可生命的无常就是这样，无法干预，只能静静等待。也许是咖啡太过奏效，两个人都无眠，瞧瞧窗外的月亮，皎洁、明亮。
“如果皮皮挺过来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徐照影看着月色问。
楚惊鸿附在皮皮肚子上的指尖微微一颤，他想了想却坚定地说道：“和程经理好好谈谈，把皮皮抱回来一起生活，撤回弃养声明。”
他虽然说得平静，但徐照影感觉到他心尖的温暖通过那只手，传到了皮皮的心上。
“你可想好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现在你们可能相处得好，那以后呢？你会谈恋爱，你的女朋友如果讨厌狗怎么办？如果你以后的妻子怀孕了不能再养狗怎么办？如果，以后你的孩子害怕狗，对狗毛过敏该怎么办？难不成，再签一份弃养声明，然后抛弃它？”
“这对我来说，确实是挑战，但我可以找喜欢狗的女朋友，可以在妻子怀孕以前做好所有的预防工作，努力生养一个健康强壮免疫力强的孩子，如果问题一个一个来，我就一个一个解决。”
徐照影却嗤鼻一笑，不屑地说道：“你想得还挺好。”
“这不叫想得好，这些都是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其实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是属于我的人生，连这点儿勇气和把握都没有，人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以后当然要以会不会对皮皮好的标准来挑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