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忽然明白了郑教授坚持的意义。郑教授常说自己这一生碌碌无为,感到惭愧,而自己和郑教授相比,生活和行尸走肉相比,并无多大差别。
老赵这两天特别忙,帮着往其他疫区运送郑教授研发的疫苗,接下来还要统计疫区受灾的一手数据,以便接下来政府和保险公司来为牧民做补偿,所以在离开牧区之后,老赵便和徐照影、楚惊鸿分道扬镳了。
一路阳光明媚,徐照影的书包里装满了牧民赠送的牛肉干和奶制品。即便天气恶劣,她也觉得这里的天是暖的,因为人心是暖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徐照影随口问道。
除了一两个留守的工作人员善后,其他的专家也都陆续乘车返回首府呼和浩特了。大家要整理一下资料,准备三天之后的总结大会。因为徐照影这次是主力,这个大会她必须要参加,这几天她已把资料整理完毕,只需要再做一份用以演讲的PPT就可以了,三天时间对她来说很充裕。
楚惊鸿随口说道:“去我家。”
徐照影盯着楚惊鸿看了几秒:“去你家干吗?”
见她这么紧张,楚惊鸿弯着唇笑了:“那么紧张干吗?我又没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妈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想当婆婆的人。只是我这次突然回来总要告诉他们原因吧,他们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在牧区挺担心的,说什么也要让你来家里吃顿饭。”
“哦,这样啊。”是她想多了,徐照影继续说道,“内蒙人真是热情好客。”
“不是我们热情好客,是现在的人变得冷漠了而已。”
徐照影默不作声,楚惊鸿说得对啊,她就是个冷漠的人,对陌生人充满了戒备心。这种心态自她从国外回来后,就愈加严重了。因为自己冷漠,而把这种冷漠当作常态化,所以对别人的关心和热情倒以为是别有用心。
“空着手去不太合适吧,一会儿路边停下,我买点儿水果送给叔叔阿姨。”
车又开了半个小时之后,手机终于有信号了,随着几声“叮叮当当”的提示音,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徐照影逐条翻看着简讯,大部分是医院里的信息。她赶忙打了电话回去,其实没什么大事,都是助理汇报每日的工作情况。皮皮的伤口拆线了,医院正常运行,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一个人的问候,徐照影如鲠在喉。她把手机重新装进包里,过了几分钟又拿出来,给孟天天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慵懒而又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是我。”
几秒钟之后,孟天天从梦里醒了过来,惊诧地喊道:“徐照影你还活着?!”
徐照影没好气地说:“怎么说话呢?”
“你现在在哪儿?”
“呼和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