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竭到蜷缩在地毯上喘息,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庆太妃,脑袋里光怪陆离,我大概……记起一些事情。
我好像记起了谁是允萱……
我得救了,意料之中。
但是,裴子瑜跟我娘吵起来了,人来人往救火的声音太吵,我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裴子瑜冷着一张脸,用一件披风将我裹住带上马车,径直出宫回了摄政王府。
从头到尾他都将我搂在怀里,我娘再怎么厉声斥责他也不放开。
火被扑灭了,庆太妃也被抬走乐。几番周折,我头昏昏沉沉的,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听见裴子瑜的声音,她不能离开我,我真的不敢再把她放出视线以外了……
随后他将我抱上马车,说:「迢安,别离开我。」
我缩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好委屈。
独自面对庆太妃时,我害怕但不委屈;着火了出不去时,我也害怕可也没感到委屈。
如今见了他,听他同我温声细语说着话,我就委屈了,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我抓着他的衣服前襟,无声地将眼泪留在上面。他知道我在哭,可是没出声安慰,只是用脸颊使劲贴了贴我的额头,最后也只是轻声说了句,我们回家。
我哭了一哭,发觉嗓子可以出声了,于是问裴子瑜:「裴子瑜,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东西?」
他说,迢安你别这么问。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害怕与难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我抱住他的头,说:「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好难过,好多事情我都看不透,分不清他们想干什么,我连谁要害我都不知道……」
他轻轻安慰我,迢安,你别哭。
我说:「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小叔叔……」
他抱住我,眼泪往我脖子里流:「迢安,别说,别告诉我,你记起了什么。」
14
我被迫嫁给了父亲的仇敌摄政王。
父亲一边说他狼子野心、大逆不道,一边又觉得他这个弟子是百年难得的治国之才。
裴子瑜,是容安王的老来子,是先帝唯一的一个侄子。
容安王膝下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临终前就将他托付给了生死之交,我的爷爷。我爷爷痛失好友,悲痛异常,当场收他为干儿子,表示会视如己出。
那时裴子瑜不过三岁,我都没有出生。
他六岁的时候,我出生了,只是他被带走,交给了庆太妃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