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走边抹眼泪,我则对她挥了挥手。
牢房尽头的审讯室似乎在审问什么人,严刑拷打如今我也算是听闻了。
兰月捂了耳朵忍住不掉眼泪,我抱了抱她,安慰她:「不怕,不怕。」
我总觉得老天爷是在逗我,不让我经历点什么,就不会让我记起以前的事情。那犯人激烈地惨叫了半宿,我也就坐在那里听了半宿。
天亮的时候,他终于不叫了,我也就躺下闭上了眼睛。
世界安静的时候,我终于活得明白了些。
16
我被迫嫁给了父亲的仇敌摄政王。
钟琴一绝,沈舞倾城。
我是丞相嫡女。钟琴,指的就是我弹的琴。沈舞,则是那得了庆太妃亲传的沈允萱。
我弹琴,她跳舞,中间夹带一个国色天香的九公主。
我同她都明白,我们只是皇室权术的陪衬。皇室前朝后宫关系千丝万缕,以后何去何从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九公主从小就羡慕我与她的才华,殊不知,什么都不懂的她,才是最让人羡慕的。
只是我同允萱都不曾对九公主点破,大概是我跟她都希望,这天真烂漫的女子,能从心所欲地活着。
我同裴子瑜第一次见面,是在御花园。
彼时我正在同九公主荡秋千,八皇子连安在身后推我,我对他大喊:「连安,再高些!再高些!」
他笑着打趣:「人人都说你是京城第一闺秀,怎么到了我这里,跟个疯婆一样?」
九公主插嘴道:「皇兄你说话又不走心了,小心迢安又不理你。」
他道:「好迢安,疯婆的是我,你莫要不理我。」
我说:「你若是想我不生气,就推我再高些。」
话音一落,我瞥见一抹红衫,冠面如玉,说的大概就是他那般模样。
我竟然看走了神,手中绳子没握紧,被秋千甩了出去。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摔破相的时候,我被一支长手接了去,免了差点破相的灾祸。
钟……迢安?
他救了我,我被他的声音惊红了脸。
我还没问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一向不爱说话的允萱跑了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子瑜哥哥。
子瑜?!
他难道是父亲的弟子,裴子瑜?我惊诧地抬头,正巧对上他的眼睛,他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开口说:「我是你父亲的义弟,你得唤我一声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