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完，刘复意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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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去前因舍去后果，给我讲了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前几年才五六岁的小奶娃旭成。
他从小就被殷时带在身边照看，后来军情紧张，殷时两头照顾不过来，又不能把孩子直接带到军营，便将孩子托付给了刘复意。
一日刘复意掉以轻心，把孩子弄丢了。
刘复意一面飞鸽传信给殷时，一面自己找孩子下落，等到殷时百里加急赶回来，已然又过了一天。
殷时情急之下孤身一人杀进匪营，见匪徒正要对孩子不利，这才在孩子眼前杀了人。
“所以，是为了救他，不是……”而不是他场合不顾，嗜杀成性。
我心里如同死死噎了一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
“旭成性子张扬，虽不可说完全没受殷时的影响。”
“只不过，他也好，殷时也好。”刘复意缓缓地站起身来，“光凭一双眼睛，是看不出他们本性的。”
远处，小奶娃攥着两朵红花过来，没了两颗大板牙，笑得却快活极了，“给！老师！”
说完把一朵花递给了刘复意，扭过身子，又觑着我犹豫了好一会儿。
“喏，给你，以后不许说我皇苏啦。”我怀里被强行塞进了一朵，重瓣上的晨露未干，鲜艳异常。
14
殷时是晚间来找我的，这日一日三餐，他都托人送了。
看我不知几时脱去了护膝，两只膝盖跪得青紫。
“张一卦，你是猪吗？”
四下无人，他紧着眉头把我背起，全然没有一点九五至尊的架子。
“对不起。”
他微微一滞，没说什么复又起步，穿过长廊，“即便说了好听的，明日还是得跪。”
我躺在地上，回想起刘复意的话，久久不能入睡。
虽然嘴上说着什么，当权者生杀予夺，我评判不了，可实际上，我潜意识就是这么觉得的。
殷时暴虐成性，皇帝杀人，再正常不过，要什么理由？
成见，无数的成见，原来我张一卦也不能免俗。
突地，一阵窸窸窣窣。
殷时练武，动作极轻，翻身下床后，将一条天蚕丝被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猛地一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条件发射似的扯住了他的衣摆。
“……”月光透过窗台倾洒在地上，被抓包的殷时耳尖红透了，却意外地可爱。
而我也不知道，一向伶牙俐齿，怎么偏偏在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
15
“松手。”他紧着眉头，那点窘迫全写在脸上。
天蚕丝被轻且薄，却惹得我一身无名的热，我通红了脸，“你干嘛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