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山涧,我却突然觉得此处很熟络,叫停了马。
若干年前,卫凛便是在这处坠崖。
山间突然落雨,下的淅淅沥沥。
殷时撑了面油纸伞,靠了过来。
我记起那个人,那双阴翳莫测的眼睛,只叹息了声,“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你的心思?”
殷时不答,馨香的花脱离他的手,纷纷扬扬地坠入山崖。
可能掩住卫凛悲凉的魂?
我不知、不知。
28
“你是不是傻?你死了,你杀了那些人有什么用?!”
“有……有用。”
殷时拼死也要将卫凛的全部爪牙挖出来的原因,不是为了自己。
他嗜杀成性,也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那叫了他十几年皇苏的孩子,不是自己哥哥的孩子,而是前前朝的遗孤,蒙氏后裔。
一个滂沱大雨的夜里,刘复意浑身血淋淋地敲开了少年殷时的门,襁褓里的孩子嗷嗷痛哭。
刘复意,复辟之意。
少年一诺,重在千金。殷时拂除内乱背负骂名之时,我不知道他心底是怎样的心绪,他杀那些曾同自己血场酣战,后野心昭昭的弟兄之时,我不知道他心底是怎样的心绪。
卫凛总觉得殷时背叛了他们,可他是否知晓,殷时一开始便没有长久称帝的打算。
望着崇山峻岭,殷时也不自觉地红了眼,像是想起了当年的事,历历在目,喉头沙哑地叫我,“张一卦。”
“我在。”
他孑然一身,只是牵住我,“不要离开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