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闻晏微微侧目。
“王爷可知崔将军家的二郎,他此前一直养在寺院,近些日子才回到皇城。听说对王爷钦佩许久,今儿也来了。”
在众多恭维与奉承里我捕捉到了这么一句话,直觉告诉我不大对,直觉也让我冲覃闻晏身后躲了躲。
我还没躲几步,便听那人笑道:“这不,二郎来了。”
有人衣冠博带清雅风朗,循着太液池缓步而来,花树擦过他的发带,惹下几片新瓣。
是谢浸池。弃了掩护用的画师身份,此刻的他倒有点气场全开的意思。
唯他无双,唯他风光无两。
崔将军便是书中差点要把谢浸池收为禁脔的人,崔家在剧情这时已被谢浸池收拾地只剩下三口气,暗里早就唯他马首是瞻。
但谢浸池,从未点破并利用过这个身份。所以今天他直接借着崔二郎的身份赴宴,让我心里又抖三抖,掂了掂关于谢浸池的剧情。
在《春光谋》中,除却关乎顾饶芷的事,谢浸池几乎没有软肋。就算有,那也是他死去的父皇母后,前十多年的人生,可那些统统都随着焚城烈火而去了。
覃闻晏看到谢浸池,眼有微震,不由多看了我几眼,那眼神中写满了“你不得了”的意味。
我觉得此刻有如脱缰野马的剧情也很不得了。
“其实崔某更好奇王爷是何等风姿,才能让宁国公的长女倾心不已,今日一见,翊王果真如传闻中所言。”
“崔公子言重了。”
“翊王不用自谦,这二月宴你们夫妇操持地如此好,皇上定是要奖赏。特别是你们夫妻情深,更是令人艳羡,二郎在此就先恭喜你们了。”
“二公子客气了。”
覃闻晏语调之疏离,让我有功亏一篑的绝望。
于是我微笑看着谢浸池:你搅,你再给我搅?!
我不知道覃闻晏通过谢浸池刻意的咬字,脑补了怎么样的剧情,但我很确信,谢浸池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我原以为我可以跟覃闻晏还有顾饶芷携手打怪升级,但经此一役,覃闻晏已经彻彻底底地不相信我了。
我哭丧着脸看向在戏外的顾饶芷,幸好还有你。
覃闻晏道:“二公子少年英姿,不知可有喜欢的姑娘?”
谢浸池诡异地看向了我,嘴角噙着让我咬牙切齿的笑意:“我?我喜欢忽如其来的神女。”
有好事者问他,“何谓神女?”
谢浸池朗声而笑,一字一句解释:“觉得我的画,只值五十两。”
“二郎妙笔丹青,竟有人觉得只值区区五十两。我看不是神女,是傻姑娘才对。”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
我不知道他们在尴尬地哈哈哈什么,我现在只想去追借口有事悄悄拂袖而去的覃闻晏。
你可千万不要栽到三公主手里啊。
来不及管谢浸池,我与顾饶芷兵分两路去寻覃闻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