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没有对顾饶芷动心,也没有上战场拼搏的冲劲,甚至于都没有接下国公府重担的想法。
宁方思手撑在脑后,无所谓地想了一阵,最后盯着我笑道:“我都这么大了,该有一盏夜灯是只为我亮起了。想做什么的话,就是娶最漂亮的姑娘,然后带着她去游山玩水。”
我很欣慰地点点头:“放心,姐姐去为你寻找那盏灯。”
不知为何,似乎是出自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我在说完这句话后,心上莫名酸涩。
这种酸涩在看到站在国公府院中的颀长身影时,变为了隐隐兴奋、头疼、越挫越勇的复杂情绪。
“恭喜宁姑娘如愿和离。”谢浸池噙着笑意转身,在斜风中与我轻轻一作揖。
我按着太阳穴问宁方思怎么回事,宁方思很显然也忍住了要揍谢浸池的冲动。他不悦着与我道:“我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画师竟是将军之子,这样话本似的情节成了真。”
“他为何会来府上?”
“王爷失势,多少也波及到了国公府,而且皇帝似乎是有连根拔起的势头,父亲治灾未回,为稳住国公府,娘亲与我不得不多番周旋的。巧了,这位崔二郎是主动来府上作客的,他说,”宁方思顿了顿,冷笑道:“与姐姐前缘颇深,早有交易达成,愿尽力协助国公府不被殃及。”
我:你相信我啊,我可以解释的!
看我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宁方思横在我身前,与谢浸池亦是轻轻一作揖,抬起下巴尽是少年意气,与谢浸池刀光剑影里浸染出的锋利全然不同。
“老皇帝现在贪心的很,定不会只紧着宁覃两家的,身为前朝名将,奉劝崔二郎你们一句也小心着些。再者,我们国公府不会做出那种嫁女求安的事情,我的姐姐有我护着,收起你那虎视眈眈的目光,再有一次休怪我不客气!”
谢浸池笑意不减,他目光越过宁方思直直望向我:“小公子这话说得不让人喜欢,但我今日心情好,权当没听到了。宁姑娘,我是有一个礼物要送你的,就作是和离之喜。”
“什么?”
“自己回头看看吧,他等你许久了。”
有一个念头冲上我的脑海,我僵硬转身,果然,在煦煦微光中,青年迈过门槛步步向我走来。
是此刻应当在青州的李溪。
我震惊的空档,李溪已经来到我身前,他单膝跪在我面前,姿态虔诚地奉上我那枚玉佩:“宁小姐,我回来了。”
我只觉两股颤颤。
这次我是真的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