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是前朝覆灭的时间。
“我听过一位诗人感怀,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一轮月亮,今夜的,定不是十六年前的。”
“今夜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宁相姑娘,那我便记下这轮明月,这是我与宁姑娘的。”
“明月为证。你答应我的请求了?”
“我不喜欢青州。”
“为何?”
“十六年前,它是第一个自愿投降的城池。”
想了片刻,我缓缓道:“百姓无辜。”
“给我个信物吧。我是什么样的人宁姑娘也清楚,若次次都只是口头交易,岂非显得我太愚笨了些。”
“你想要什么?”
谢浸池忽然走近我,眼中出现了熟悉的调笑:“比如,我们再欢好一次?我可是思念了许久的。”
有些话,还真的是不吐不快了,我正色道:“你在自贱你自己。”
谢浸池眸中闪过厉色:“你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认为留在宁缃身边唯一的方式是交付肉体,这样看轻了自己也看轻了宁缃。到最后面对我时想到的还是这一招,是看不起你自己。”
谢浸池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我觉得他快要入定了。
于是我好心提议,“这样吧,你给我下个毒,解药你保管。青州的疫情如若安稳下来,我没有配合你拿虎符,你就让我自生自灭。”
横竖虎符在原书中确实在谢浸池手上过了一过,但最后终究是会回到覃闻晏他们手上的。
我为自己的计划而美滋滋时,谢浸池笑了,感觉是被我蠢到的那种笑,“宁姑娘是我见过最配合的羊羔。”
“……多谢夸奖。”
“你的决心我收到了,但毒药不必了,如若事毕后姑娘毁约,我便在你房中下春光绕。”
“那是什么?”
“春药。”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多问一句,你就这么相信我。”我是真的好奇。
谢浸池笑道:“是毒三分痛。我记得你说过,你怕痛。”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拿金簪朝眼下刺去时说的话了,难为谢浸池还记得起来。
合作完美达成,我十分满意地就要离开时,谢浸池没头没尾问我一句:“原本的王妃,如何了?”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但无解,只有让我缭绕至今的无奈:“我不知道,我就这么占据了她的身体,其实她本该……本该好好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