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饮被我“先生”两个字喊得微微一怔,他收敛神色,语气无甚起伏道:“兄长对宁小姐有意,但我看得出来,小姐与他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只是来与小姐说一声,若无意便不要靠近。”
这话给我整笑了,“那你呢?明明对紫苏有意,连告诉都不敢告诉人家,我可不觉得这样的你能来跟我谈情爱之事。而且,从你兄长回皇城找我开始,我与他就没关系了,说起来,是他一直在跟着我吧。比如现在就躲在我院外。”
我看到院门处的白色袍角微微一颤,从昨夜我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开始,他就默默在那儿站了许久。
“兄长只是在保护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先生你帮我爹良多,所以我尊敬你。但这么多事下来,我自认已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以后这种话不要再当着我的面说了。”
李饮淡淡颔首,仿佛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只没头没尾道:“小姐如此态度,我便放心了。”
“何意?”
李饮作揖离开,迈步前淡笑着:“若放在十六年前,兄长还有一席可争。如今定是争不过他们的。”
墙边白色的袍角仍在,只是看起来孤零零的。李饮的规劝多少有些道理,本打算请李溪进来的我便干脆关上了院门。
紫苏与青州城中大夫们研制出来的药方只能起一时的抵挡作用,瘟疫来势汹汹,又始终找不到关键一环。
封城伊始,百姓们终于慌乱起来,闹着要出城活命去,宁别久立刻就带着宁方思去了城门口拦人。
他们走后不久,忽然有大批百姓堵在府衙门口,一定要宁别久给个解释。
府衙内能主事的一时间只剩下了我和多日未见过面的谢浸池。
外头的声响闹得实在大,我似乎还听到了府衙外石狮子被轰然推倒在地后的绝望哭喊。
二话不说推开院门后,我还没走几步,李溪就挡在了我跟前:“前头危险,请小姐不要去。”
“父亲不在,如果连我也躲着,灾民们会怎么想?”
“封城要紧,主要兵力都不在府中,灾民们情绪高涨,根本压制不住。小姐若去了,我怕……我怕我护不住你。”
“是否有人混迹在灾民中煽动情绪?”
李溪震惊地望向我:“小姐如何得知?”
“你与谢浸池既都来了青州,我可不信这儿只有你们一拨人马,而且灾民们来的时间点太巧了,应是有人要做文章。”顿了顿我继续道:“还有,不论你信不信,这种情况我经历过,瞒着堵着一点用都没有,必须要有身份压得住的人一锤定音。紫苏他们是医者,前几日没有少在灾民中规劝,今天这样的情况也好,该是父亲与我出去的时候了。”
看李溪的神情,煽动之人应该是宁别椿安排的没跑了。这样的话,就必须要让谢浸池露面了,我要知晓他的态度。
“我先过去,你帮我把谢浸池揪过来,好歹堂堂崔二郎,镇个场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