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打着用谢浸池的身份去造反再去给他背后捅一刀的心思。
与此同时,军中爆发了瘟疫。
得知这个消息时,宁别久彻底撑不住,倒了下去。李饮接过他的重担,与谢浸池一起前往军营。
紫苏等人开道在前,细细为每一个兵士们诊脉。
军士们面色凝重,有人撑了许多日的坚定终于破碎,掩面而泣,压抑着嗓音问紫苏,他们倒下了,百姓们怎么办?
“百姓有我们在,你们辛苦太久了。”紫苏声音低低的,却坚韧无比。
李饮派人跟在大夫们身后一一做着记录,不时抬眼担忧地望向紫苏。
军营染疫的消息没有瞒得住,很快青州上下便悉数得知了此事,城门口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暴乱。
“皇上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些骗子!”
“连士兵们都染病了,我们哪里还能撑得下去啊!”
“求求你们了,不要管我了,这就是座死城,我就算死不要死在这里!”
我捋起袖子就要上前陈词一番时,谢浸池按住我,他嗓音不疾不徐,似是在温和地建议:“我是奉皇命而来,只要我还在,这里的秩序便在。我已派人回京调兵,正是关键时期,如若真有人不配合,我只能依照律法处置。青州诸边最好的大夫皆汇集于此,身体无虞者日日留存记录,有病状出现也可对症下药。你们难道真的觉得外头生得希望比这里多吗?”
语至最后,是带着威胁的笃定。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李溪的踪影,估摸着在谢浸池做好死磕青州的打算后,李溪便潜回京都调兵了。
百姓们情绪被谢浸池的话说得起伏不定的,他朝身后的李饮颔首,李饮心领神会,红脸唱完,该白脸了。
怎么好好调配其余康健的士兵,是现下谢浸池要好好思虑的事情,术业有专攻,我也不便再打扰他。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宁别久一连卧床了好几日,中间有尝试着处理杂事,但每每都会被焦头烂额的突发状况整得再躺回床上去。
今夜不信邪的宁别久再次坐到了案前,我站在一边预估数着他头昏的时间预备把熬好的药端上来时,宁别久搁笔在案,吃力地吸了一口气:“姑娘,你似乎是有经验的,依你来看,青州还可以撑多久?”
“李溪若能及时赶回来,约莫还有月余可撑。大夫与百姓们都太辛苦了,需要秩序的稳定。紫苏他们已经发现了可稍稍缓解疫情蔓延速度的方子,只是缺关键的一环,为了这一环,我们上下尚需为他们争取时间。”我攥紧拳头叹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准确的时间。我明白这种好像光明不会到来的绝望,但冬日一定会逾越的。我到现在仍然坚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