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浸池只握紧了轻松到手的虎符,末了自嘲一笑。
原本以为的血雨腥风其实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交接。
我要把这件事换个名字编段话本去说给宁方思听时,恰好遇上紫苏去给他送药。
他们敞着门,听里头的动静,宁方思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没忍住,趴门外头听了听瞧了瞧。
宁方思将汤药一饮而尽,经过这几日的调养,他的精气神好了不少,那种怼天怼地的气势也回来了八分。
但许是看出紫苏连日来的辛苦,他只叹道:“别爱我,没结果。”
紫苏听罢双肩微微一颤,满腔话仿佛被堵在了喉咙口。
宁方思语气温柔下来:“我自有我喜欢的小青梅。她漂亮又骄傲,抬起下巴时谁也不怕,不是你这般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19.
我饶是个傻子也知道宁方思形容的是谁了。
所以从前那些触碰,那些目光,并不是我多想了,是宁方思满心满眼,都装着宁缃。
可他在原书作者的笔下,是要义无反顾地去喜欢顾饶芷的。
可他与宁缃是骨肉至亲,他们血脉相连。
可他们早已天人永隔。
我在心中“可”了半天,只听得那头的紫苏小着声音却字句铿锵道:“我懂了。日后我会注意的,但现在公子还是病人,身体为上,不要刻意避着我。”
“好。”宁方思应下后明显如释重负许多。
我再不敢上前去找宁方思,只能转身离开。
未迈几步,我似乎听到了宁方思的喃喃:“宁缃……阿缃……”
谢浸池在收到兵符后便马不停蹄地便出城去调兵,我被宁方思的事一时搅扰心神,走走逛逛不自觉便来到了宁别久的住处。
他强撑着身体伏案在前,照顾的人应是去熬药了,所以连宁别久累及趴在桌上浅眠也没有顾及的到。
我取下屏风上的外袍轻轻走近,正要披上时,在触碰到宁别久的一瞬,脑海中那股久违而熟悉的疼痛感再次席卷全身,让我一个踉跄跌在窗棱上。
——烈火熊熊燃烧的皇宫前,一顶窄小的轿子在无数兵戈与混战中尤为显眼。
轿帘被掀开,发髻散乱的女官似乎是在等待着谁,仔细看去,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在阖宫的哭嚎与狰狞之中,婴孩对女官咯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