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比宁别久要多一个上帝视角,他只知道宁方思是前朝小皇子,却不知谢浸池亦是从战火中逃出来的,宁方思同父异母的兄长。
我思忖着什么时刻最合适让这三人相认的同时,发现宁方思不大爱见我了。
除了奔波百姓之中,他时常会独自坐在院中,依旧是发髻高昂,却没了多大生机。宁别久瞧一眼便知我与宁方思摊牌了,拉着他到屋子里不知说了什么。后来宁方思遇见我时,眼中仍有黏着的情意,他努力克制隐忍着,我甚至觉得,若不是宁缃的皮囊还在,宁方思会手起刀落解决了我这个外来者。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本着不添乱的原则,我坐在院子里自力更生地熬着调理身体的药,苦涩的味道像极了当下的境况,有一遭圆满,就有紧接着的问题。
有了军队来稳定民心,但治疗的药方始终没有一个定论。
愁的我又叹了一声。
“自从来了青州,你的愁声便未止过。”
我循声看过去,是一身铠甲未卸,风尘仆仆的谢浸池正倚门含笑望着我。
我又重重叹了一声。
谢浸池朗声大笑,大步朝我迈来,在我跟前站定后眼神直勾勾盯住我,我摊开手表示疑问,谢浸池忽然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抱住了我。
是很轻的力道。
谢浸池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还不忘把我无所适从的双手摁在他的腰肢上。
我思考着拿药炉把谢浸池烫开的可能性有多大时,他埋首在我颈间低低道:“还能看见你,真好。”
“除了想活下去,宁相你在我面前可没有几句真话,我一直猜不透你,便一直好奇,可越好奇就越害怕,越害怕便越思念,恨不得把你牢牢绑在身边才好。”
我听着竟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谢浸池。
感受到我的变化,谢浸池低低笑了,温热的气息扑在我颈间:“相儿,你是喜欢我的。以后我若为王,便将你带回府中,好不好?”
我瞬间就清醒了,火速撤下自己的手,恨不得再给谢浸池来一句,那是另外的价钱。
但我的手下一刻就被谢浸池牢牢抓住,他闷声道:“不要逃。”
“不逃,我要喝药。”
“我喂你。”
此刻的谢浸池是温柔的,他几乎是跪在地上,用小勺一口一口耐心而满足地喂我把药喝了下去,铠甲之下的柔情,使我怔怔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