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名王爷奇怪的很,去时什么金银绸缎也没有,只手中一握红豆,一枚旧发簪,一株干枯柳枝。
什么?觉得这事儿不稀奇不值得说?且听小老二说下去,这翊王去世没多久,就有人说在家乡见到了一个与其长相九分像之人,正扣着一书局的门,好赖也不走,只对里头的掌柜笑问:我是潦倒一画师,可否为姑娘作一幅独一无二的美人像?
当然了,这事也只是我等说来一乐。诸位还想听什么稀奇事,小老二这儿一箩筐,还有那国公贤婿第一位翊王的风流趣事呢。
什么?怕圣上怪罪。无妨无妨,当今圣上仁善宽和,而且小老二说了这只是奇闻轶事,诸君信了才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此话一折,便叫《一枝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完)
【番外?一枝春】
谢浸池是在李溪成亲的第二日,逃走的。
我到的时候院子里还剩着一地红色碎屑,而李溪一身朝服站在残存的热闹当中,与我作揖:“顾姑娘。”
“皇上特免了你今日的早朝,李相再勤勉,今儿也可歇一歇的。”
李溪淡笑着摇摇头,这般模样与当初在王府中如出一辙,哪怕是找到我说要与我交易时,神情仍无所松动。
直到宁姑娘把自己的玉佩递给他。我那时站在暗处,看到了宁姑娘未曾捕捉到的,在李溪面上,久久不去的笑意。
但我这次来并不是要与李溪叙旧的,谢浸池撂挑子走人,宁国公已经派了人去请闻晏出山。
闻晏清净日子过了两年,自然不大乐意,于是兵分两路,他进了宫,我来丞相府。
明明昨日我们还聚在一起喝着李溪的喜酒。
“我以为浸池会再等等,没想到他这么急,怕是在皇上登基后,他无时不刻就在想着这件事。”
李溪眼中心中,都藏着一股淡淡的嫉妒。就像五年前他从青州回来,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身上那股子阴沉消却。
李溪心中藏了个不可说的人,所有人都知道。
我笑着颔首,接下他的话,“挑子撂得也准,短时间内我们忙的不会有空去寻他的。”
最后一句话我咽在了肚子里:短时间内远方的宁姑娘一定也很头疼。
李溪声音温淡,笑着问我:“所以顾姑娘此来是雪中送炭?”
我亦是笑着摇摇头:“当年的青州瘟疫,城中惨况与老皇帝的不闻不问几乎把闻晏逼疯了。而后三年斡旋与战争,我们都累了。闻晏心思深沉却又装了太多东西,自是不能再回皇城的。”
闻晏从光风霁月到逐步算计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他与李溪最大的不同是,李溪心中东西装得越多,整个人便会越清醒。
闻晏则不同,装得越多,他自己的位置便越少,他便会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