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有点心虚,转移话题问他饿不饿,“江忘,你记住。世界上没有红薯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多吃几根。”
毫无悬念,陈云开抱来的红薯最后都进了我和江忘的肚子。
我是吃嗨了,可下半夜,江忘进急诊了。
他肠胃似乎不行,红薯又可能没太蒸熟,啃过去有点硬邦邦的不好消化。
江妈很快赶来医院,眼圈急得有些红“叫你别胡乱吃东西,为什么不听!”
我心想至于吗,真爱他为什么在这样冷的冬夜将他独自扔在家。
我妈当晚在医院值班,闻风赶来瞧,看出我又要不知天高地厚嘴贱,立马拦住,并道歉:“不好意思啊江萍。月亮不懂事,自己糙惯了,不知道江忘以前做过手术……”
至于手术。说是怀江忘的时候,江萍根本没发现自己怀孕了,前期保养得不够,差点流产,以至于江忘打一出生底子就不够好,做不得大运动。
有次江忘竞赛赢来一台体感游戏机,玩了两小时就肠子打结送医院,差点救不过来。
尤记那个雪夜凌晨,看着床上的苍白少年,我负罪感怎么都压不下,索性当场拍桌子放大话——
“我决定了,放弃北大还是清华这个太伤脑筋的选项,考川城医学院。”
做悬壶济世……
咳、铁饭碗的医生。
“江忘,以后你胡吃海喝都不用怕,大哥救你!”病床边,我牢牢握住少年的手,仿佛他时刻都挣扎在生死边缘。
我的誓言很幼稚,可我的心从没如此真挚过。
与此同时,巷口的大卡车间,也有个少年,将某个少女晶莹的泪珠抹在指尖——
“相信我,禾鸢,我会治好你爸爸。”
那晚发誓的人真多。雪和月都很忙,忙着见证。
见证初心与轻狂,和轰隆隆到来的远方。
“现今高校生对SCI(Scientific-Citation-Index,《科学引文索引》)的盲目追崇,是技术人才流失的诱因之一。他们将精力放在空泛数据上,妄图利用几篇看似含金量不错的论文一步登天,好高骛远。就拿我最熟悉的医疗环境讲,即便在SCI刊登数十篇文章,纸上谈兵的东西始终无法代表医师真正的技术水平。”
荧幕上,侃侃而谈的是川城医学院博士后流动站的名誉教授,宋闵。
看过去快六十的年纪,听说在外科领域赫赫有名,“牵张成骨”手术的发明者,我妈特别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