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气?”我一边收拾器械一边说:“不属于你的,怎么也得不到。是你的,总会得着。”
“你倒想得开。”
不然我能怎么办?
椎心抓肝喊老天爷,你不公平?
我和他在一起,都老是为了要不要打车,要不要为他省点钱而纠结。
可我一走,常婉上位,人家立马前途似锦直步星云。豪车有了,大house也有了,年纪轻轻就成功评级,让各大医院想方设法也要挖过去。可能只差选个良辰吉日,把这位幸运星正式迁进祖坟。
“确定想开了?我怎么听着好酸呢……”
这是听着么?这是真柠檬。
关于江忘的消息我从不避讳。
如果有人说,我也就顺带说一嘴。如果没人提,我自己有事没事也会将这个名字拿出来,反反复复咀嚼。
能逃一时,逃不了一世,我知道的。
总有日,我会回到川城,做我的小护士。我得尽快将他烂熟于心,才可以在任何场合的突击偶遇下,对他笑得云淡风轻,正常得如同没有过曾经。
那些很美,很甜,很热烈的曾经……终究只能陪着遗憾老去了。
“你知道他出过一次不小的纰漏么?”
忽而,杜婷问,“和当年小蔡事件差不多,忘了更改病人的注射计量。幸好陪床护士经验老道,及时关了点滴,这才没酿成大祸。只是病人家属不知从哪儿听到风声,闹到科室,指着江忘骂他庸医。那天正好常婉来献殷勤,哪见得这场面?当即和对方动手,好像受了点擦伤。没多久他两就在一起了,只能说男人也是感性生物。不过自那之后,江忘的行事作风也变了。变得……我形容不出,反正很适合干领导层那种?唉,我也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
“没事,”我笑,“我都知道。”
真的都知道。
因为家属大闹那天,我也在场。
禾鸢去复查,我正好帮我爸开药,他老唤腿疼,于是我俩一起去了趟附院。
去之前,禾鸢问我,“确定吗?”
我一贯满不在乎的态度:“干嘛,有他在的地儿我还不能走啦?”结果就撞见有人在肿瘤科找茬。
围观的人很多,江忘脸色难堪。大概也觉得是自己错了,一句话辩解的话都没说。
我挤在人群里,看着他沉默寡言听之任之的模样,心口一阵拉扯。
没多久,常婉就冲出人群,拉起战牌。
四十岁出头的女家属个子矮,不是常婉的对手。悬殊很快拉开,常婉占上风,禾鸢则跟着“剧情”瞥唇。
只是,打赢又如何?
错了就是错了,他说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不是一场架就能干掉痕迹的。
“你等着!”
女家属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气势汹汹离开。
我看她边走边摸出手机打什么号码,一个激灵间,便咻地扔下禾鸢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