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表皮接触。”他才缓口气,面色凝重。

瘟疫在本地代号为X,某种野生动物起的势头。本地原住民很多,基本只能靠打猎为生,从不耕种。

有天我和闻多去镇上设立体检点,遇见个小男孩儿,竟然会说一点中文。问他谁教的,说是父亲。小男孩儿父亲曾被当作廉价劳动力卖到国内,为某公司的渔船做引航工。

就赶在渔船出海前先启程,试探天气和海域危险程度的那种。

然而这群人什么专业技能都不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吃饱饭。不仅自己,还有家人。

我觉得可怜,对小男孩尤其关照了些,每次去镇上都会给他带一瓶我妈大老远寄来的老干妈,被他誉为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等我两熟悉了,他带我去一间木头搭起来房子,说是家。还翻出我送的老干妈,被他珍藏在床底下。

扭开瓶子,里面还剩很多,却已经发出霉味。他示意我,因为珍贵,想留着慢慢吃。

我假意和他打赌,“如果下次来,老干妈的瓶子能被吃光,我就再送你两瓶。如果没吃光,你得帮我的忙,给我背医疗箱。”

小男孩兴致勃勃答应下。

可惜没多久,当地瘟疫蔓延,引起小幅度混乱,连唯一一家送这儿的快递也给禁了。

消息闭塞后,闻多劝我回国,“一直留在这儿也没意思,经历过就好。”

“那你呢?”

“当然和你一起回去。我弟马上高考,我得回去盯着他。”

语出,我俩有一会儿都没讲话。

原来没谁生来就是圣人,见过怜悯,就想去普度世人。我们都只是很普通的人,有最寻常的爱恨,有在远方祈祷我们平安的家人,非洲明显不是久留之地。

提交完回国申请,我想起小男孩,去同他告别。

他之前对我说,爸爸一声不吭就走了,之后音讯全无,他讨厌不打招呼就走的人。我不想被讨厌,于是我特意去镇上,并将我所有吃的用的都给了他。

回程时,小男孩依依不舍送我上车,不小心被匆忙闪过的小偷撞到,哗啦啦的零食和老干妈顿时撒一地。

街上常年寄居着因战乱、瘟疫、饥饿而无家可归的大人与小孩。

一看那么多吃的,有人眼馋,带头冲出,之后的画面就混乱不堪,一窝蜂的不受控。

小男孩被人群踩在脚底,几度挣扎想爬起,不得其法,我想也未想,冲进去。

禾鸢是对的,她不该和我做朋友,因我老冲动行事。

我自以为有对能遮天的翅膀,可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但我总是忘记,要为了这群人,保护自己。

闻多赶到的时候我和小男孩情况都不太好。

男孩不止有皮外伤,还有骨裂现象。我虽然靠一副大人的躯体勉强挡着,胳膊还是被挤压擦伤,破了很大块皮。我看着自己的血和男孩的融在一起,陡然想起五年前,我也是用这只手,为一个叫江忘的男孩,战到几乎阵亡。

“罗恩怎么样?”

我一边问,一边堪堪躺在担架上,自己包扎。

闻多却止步门口,用不知痛心还是恍如隔世的眼光看着我,拳头攥得发白。

某些不良的预感一闪而过,我怔然起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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