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琴听奶奶说过这叫龙口夺食,夏日天气变幻莫测,从收割到晒干入库心都是悬着的,虽然苦,但让人们高兴的是很快就会按工分分粮,一家子就盼着现在。
唐小琴戴上草帽,脖子上挂了条湿毛巾,在身边的调笑声中蹲下身:“小琴,你能不能行啊?往年你可劲添乱了,全村就你被割破了手,关键时候可别偷懒。”
她笑了笑,全当一阵气体从耳边飘过。
她老家在靠天吃饭的山区,收割机上不去只能靠人力拿镰刀收麦子,那会儿她已经上初中了,她和班里同学一样请假回家帮忙。这段经历即将重现,想起现代的家人心情有些许低落。
她光埋头干活没多久就将身边叽叽喳喳说笑得人甩在了身后,之前嘲笑她的人也闭上嘴。
割麦子苦的是腰,蹲久了腿麻腰疼,但是看着一块麦田从金浪涌动变成躺在地上被带走的战利品,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白水村是各行各业、政企部队来的第一站,田间地头全是人,割麦、装车、垒麦垛的没人闲着。
从白天忙到晚上,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只想好好睡觉。
这一天晚上对唐小琴来说尤为不好熬,这身体太娇气,超负荷劳累后全身的骨头肌肉都和重组了一样,哪哪儿都痛,第二天连下地都艰难。
村里喇叭已经放歌,她吃力地洗漱过后,开始弄早饭。
这次夏收年轻人都是主力军,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出了,吃的跟不上要遭罪,所以她抽空去了镇上买了些肉,还有八角大料之类的,以后等闲下来也能做别的菜。这两天忙,她蒸了些包子,中午回来拌个野菜,熬个汤,吃完还能小眯一会儿。
票和钱都是姥姥给的,等她以后赚到钱一定还给姥姥。
疲惫地在小饭桌边坐下来,不远处的唐小霞翻了个白眼:“可把你给娇贵的,这么点活就累成这样,干脆和村长申请和一年级的小孩子捡麦穗吧。”
唐小琴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今晚我去找你,和你谈谈心,我告诉你下面有什么。”
唐小霞当即闭紧嘴巴不敢吱声了。
大伯三叔虽然有不满,见唐老头不吭声,他们也不至于为难小辈。
倒是唐小俊时不时地看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唐小琴对他要说什么一点都不好奇,有本事憋一辈子。
吃过早饭去田间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