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气得噎住,很想抽她耳光。
旁边不时有人经过,朝我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杨凝氤笑道:“认识我的不多,认识你的却不少。如果你不想被认出来,就跟我去旁边的小花园坐坐,我保证不会伤害你。说几句话,就走。”
我思忖几秒,静默着跟她去了旁边的小花园。
我有带随身保镖,她也有带。
来到花园里,她让保镖走远点,同时屏退了我的保镖。
等人都走后,她走到长椅下坐下,捂住脸,说:“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
她一向强势,忽然示弱,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默默地看着她。
想知道她要耍什么把戏?
她抹了把脸,抬起头看向我,笑子笑,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吧,站着挺累的。”
我弯腰坐下。
她冲我苦笑一声,“你刚开始并不讨厌我的,对吗?”
的确,刚开始,我特别羡慕她。
那时我初嫁给江鹤棣,被整个江家人排斥,他们看不起我,嘲笑我是乡下丫头,除了江老太,只她一人慧眼识珠。
那时,我羡慕高高在上的杨凝氤,觉得她家世好,气质好,像只高傲的白天鹅,站在云端里。
可现在,我觉得她像只跳梁小丑,又凶又阴。
杨凝氤揉了揉发酸的鼻梁说:“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做个好人,可是,在我们这种家族里,想做个好人很难。我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江鹤峤一次次的出轨,我一次次的被催生,一次次的绝望,我恐慌,焦虑,紧张。我恨佟梨,怕她,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事来。”
她苦笑,“没想到我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输给了她。她都病成这样了,又病又丑又老,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可江鹤峤还是不肯放开她。”
她抓着我的手臂,十分不甘心,“宁鸢,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输给她了?”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呢,恐怕连江鹤峤都说不清楚,所以叫感情。
说得清的,就不叫感情了。
感情本就是感性的。
我盯着她抓着我的手臂的手说:“输了又如何,赢了又如何?你应该想开点。想不开也得想开,男人并不是你生活中的唯一。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孩子的母亲。你要为自己而活,别太在意输赢,至于面子,面子其实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我们活的是里子,活给自己看。。”
杨凝氤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眼神空洞。
我拍拍她的肩膀,“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又不是受害者?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受害者,然后四处迫害。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迫害人的心,人还是豁达一点儿的好。放下吧,放下过去,轻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