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苍凉荒芜更具挑战。
是的,为了满足年轻时的遗憾,江鹤棣一年四季都会带我来这里。
如今,他有大把的时间陪我了,因为他退休了,从江氏掌舵人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江氏如今的掌舵人是麟麟,哦,不,他现在是江逸麟江总了,他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唤乳名。
那孩子从小少年早熟,多智近妖,连我这个做母亲的有时都惧他三分。
江逸麟同学颇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骨,气宇轩噶,行事果断,雷厉风行。
山山也就是江鹤峤和佟梨的儿子江逸山,和江逸麟共同打理江氏。
这二人亲如亲兄弟,心齐得很,一点儿都不像江鹤棣和江鹤峤当年,为争主位,斗得死去活来。
后生可畏。
我和江鹤棣正说笑着,身后忽然传来佟梨沉哑的嗓音,“鸢鸢。”
我回头,看到她被江鹤峤搀扶着朝我们走来。
二十年前生过的那场大病,让她满头黑发都白完了,人也比实际年龄苍老了不少。
江鹤峤倒是一如既往像个帅大叔。
两人明明差着将近十岁,看起来也差不多年纪,甚至江鹤峤比她还显年轻一些。
可是那又怎样呢?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皮囊已经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是灵魂,是爱。
一起患过难的感情,坚如磐石。
血色的夕阳硕大宁静地浮在平静的湖面上,给白色的盐湖镀了一层美丽的颜色。
佟梨盯着夕阳喃喃自语:“真美啊。”
“来,我们坐下。”
江鹤峤扶着她在我们身畔坐下,他右边肩膀紧贴着江鹤棣的肩膀。
用命和心计斗了大半辈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会并肩坐在这美丽的盐湖边,一起观湖景,赏夕阳,心如止水。
暮色渐低,夕阳温暖。
江鹤峤把佟梨的手拉在手心里。
江鹤棣握紧我的手,十指交握,再也不想松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