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挺想早点回去收工的,不过你们年轻人,应该还是更想等大家到齐再一起行动吧?”宋诗文迅速理解了她的意思,说着看向其他两人。
没人有异议,明楚推开体育器材室的大门,于是所有人一齐向着学校的更深处走去,去寻找他们离队的同伴。
只有某人虚弱的声音在回荡:“这就走啦?不能让我多歇会儿吗?喂,等等我!”
-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浅淡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小白嘴角抽了抽,很有回头打人的冲动,却无法停下向前的脚步,只能僵硬地目视前方,极尽礼貌地回答:“您误会了,我并没有不高兴,或者说,我根本没有不高兴的资格,不是吗?庙生……先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身后的人低笑了一声,虽然不能回头,小白心底却循着这声笑勾勒出了完整的画面——
身着绣金飞龙黑袍的男人悠然行走在山洞里,洞壁上的烛火随着他们的前进自行点燃,明灭的火光照亮了男人阴郁脸上的半分笑容,连带整个旅程都染上了莫测阴森的色调。
“胆子倒是很大,不怕我杀了你?”
他话语中带着笑意,小白却不敢以此判断他的心情,毕竟她甚至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能继续自由输出:“怕啊,可是怕也没有用,不是吗?”
“放心,我是一个节约的人,对于坏掉的东西,我会先选择……修理。”
在他意味深长的尾音落下的同时,小白已经迈着那不疾不缓的步伐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依然是蜡烛的火焰,从她身前一步的距离开始燃起,迅疾无比地往前延伸,数千、上万只蜡烛相继被点燃,星星烛火连缀成海洋,覆盖满地面,映亮了整个大得超人想象的山洞。
小白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烛火的光芒反射进她的眼瞳,像是化成了某种有形的怪物,在她的大脑深处撕扯吼叫起来。
剧烈的头疼中,有模糊或清晰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现。陌生的,和更陌生的,在漩涡般的摇晃搅动中渐渐化成两个影子,像是人影,却已经不成人形,覆满鲜血,看不清面目,有着无比陌生的气息……又有一丝熟悉。
他们蠕动着、翻滚着,艰难无比地挣扎,向着整个山洞中间爬行,却没有碰倒哪怕一根蜡烛,只有哭嚎的声音在洞中徘徊,混杂着回声,一遍遍放大——“好疼!好疼啊!”“不!不要!”“为什么!”“救救我!救救我们!”
山洞正中,唯一没有被蜡烛和火光覆盖的小小区域,放置着一把椅子。明明隔着堪称遥远的距离,小白却能清晰地看到那椅子的全貌,木制的、老旧的、掉落的斑斑漆块、浸染的层层鲜血。
以及椅子上正坐着的人,如瀑的长发、苍白如纸的皮肤、以不正常的姿势垂下的头、被木制长钉钉在椅面上的手脚,伤口外翻,却没有血液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