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搂着杨令虹,轻轻拍打她后背,闻言摇头拒绝:“不了不了,杨本影没这个意思,我召见她们,反而觉得烦。”
她直呼皇帝的名字,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很是不悦,但这点不悦很快便被担忧所取代。她望着桌案上堆积的奏章,轻轻呼出一口气。
“您的眼睛可好些了?”颜庄问道。
“好一点了,可是仍然模糊,瞧不太清东西,这几天想批阅奏章都有些难了。”太妃揉了揉眼睛,杨令虹从她怀中直起了身子,顺手挽住她胳膊。
她和颜庄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出言安慰道:“您这眼睛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千万别难过呀。”
太妃瞧着奏章,心头酸涩渐起,她拍拍杨令虹手臂,脸上挂了几分无奈的神情。
她向二人讲起了陈年旧事:“当年先帝病重,把这江山和儿子托付给我,我应下了,知道很难做,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难。”
杨令虹默然无语。
还不是因为兄长不争气。如果他能担负起一国君主的责任,太妃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此时所有的语言都很苍白,她只能紧紧搂抱着太妃的手臂,给她一点安慰。
太妃继续说下去:“总归是我养不好孩子。”
杨令虹瞄向颜庄,颜庄微微点头,俯身道:“您不需自责,这是圣上贪慕声色,和您没有关系。”
太妃揉了揉杨令虹的头。
她忽然道:“我和圣上的事情就不说了,说说你们,从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们俩看来看去的,莫不是瞒着我,有点什么关系。”
杨令虹只觉脑子嗡嗡作响。
她甚至活化出被太妃察觉了的后果——颜庄失宠,甚至被处置,而她自己则被禁足在公主府内,守着驸马孤零零地度过一生。
她从未想过他们的关系会以这样的方式被人觉察,二人眼神交流短暂又隐蔽。这个时候,杨令虹心中竟抱怨起太妃的观察入微。
她身子缩紧了,抱着太妃的手也不禁勒紧,下意识望向颜庄祈求帮助。阿昏
颜庄并未说话,他挺直脊背坐在绣墩上,眉眼间一派平静。
太妃便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果然是有,不然虹儿怎么会搂我搂得这般紧。”
杨令虹满头冷汗。
她呼吸急促起来,搂着太妃的手下意识松了,旋即又紧。她瞪大眼睛望着颜庄的方向,视线里模模糊糊一片白光,甚至没有了颜庄的身影。
她听见太妃的声音近在咫尺,轻轻响起:“我知道是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