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赐悚然一惊,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南哥哥,你不会睡糊涂了吧。”婉姑娘笑道。
南怀赐彻底陷入了茫然。
他分明记得,那小丫鬟的影子干枯瘦弱,被他一吓唬就跪在地上说不出话,她还带着他去了小花园,看到婉儿与人私会——如果这都是妄想,那么私会也一定是假的了。
南怀赐怀着重重疑虑吃了饭,和婉姑娘一并躺在床上。
他总是舍不得婉姑娘的,和她背靠着背,两人脸上都裹着布帛,以防将痨病传给她。
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时,身边的被褥还残存着几分温度,婉姑娘不知去向。
窗纱上投着两条细长的影子,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王郎,你来啦。”
白日里那男子哈哈地低声轻笑:“我半夜来看你,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呸,没个正形的,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好。”
男子不以为然:“发现?他一个半瞎子,又不住公主府,从哪里发现我?婉儿,你胆子太小了。”
南怀赐血液几乎凉透了。
不是错觉。
原来婉儿私会别的男人,并不是错觉。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听着二人低语,死死抓住被子,窗纱上的细长影子仍不放过他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受不住了。
南怀赐跌跌撞撞下了床,摸索着穿上衣裳鞋子,推门而出,门“吱呀”一声响。
天上下起了细雨。
他扶着墙壁,一直往前走,朦胧光线中有两个影子向他行来。
南怀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了上去,咬牙低骂道:“婉儿,你这……”
他忽然噤声,本高高的那个影子向他移来,遮在他头顶。
是一把伞。
婉姑娘给他撑着伞,疑惑道:“南哥哥,你怎么跑出来了?”
南怀赐向四周望去,空空荡荡,没有其他可疑身影。
他只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五脏六腑疼得令人发憷,蓦地喷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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