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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庄希望她赢,可她还是输了。
证人的遗体,泡烂的物证,甚至报案小官刚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身体,无一不证明了杨令虹的天真。
她沉默地望着堂下几具或中毒或淹死的人体,许久不曾说话。手下人胆战心惊地问:“厂臣,这……”
“买几副棺材,都敛了吧。”杨令虹说。
她呆呆地望着堂下想了很久,终于道:“备马,我要进宫。”
宫里的气氛还异常平静。
杨令虹在御花园中拦住贵妃,行了个礼,问道:“娘娘,东厂里眼下摞着的尸体,是否和你有关?”
南贵妃一双美目震惊地望着她。
“你再胡言乱语,我可就告诉圣上,把你赶出去了!”她厉声说道。
杨令虹皱起眉头,神情不耐,几次伪装成颜庄的生活带给她几分威慑力,不自觉泄了出来:“娘娘,我只问一遍。”
她和颜庄的赌局输了,而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砍驸马的手指,她没有耐心和贵妃斟旋,几具狰狞的遗体不停地显现在眼前——她要将驸马的手指交给贵妃来决断。
南贵妃露出一抹冷笑:“东厂就是这样诬赖宫妃的吗?颜庄,我看在圣上宠爱你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不知好歹,疯狗一样在宫里乱咬人。”
她的笑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仿佛确定了她拿她没有办法。
杨令虹退后一步,弯下腰来:“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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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她便被兄长召回宫中。
桌案上灯烛辉煌,照亮了一只打开的玉盒,盒中一根洗干净的手指绑了流苏,安静地躺在布帛上。
南贵妃跪在杨本影面前哭诉:“这个丧尽天良的颜庄,怀疑我与今日那几具尸体有关,跑来宫里质问妾身,见妾身把他骂了一顿,便回去砍了妾身弟弟的手指送进宫来,圣上要为妾身做主啊!”
手指上有一块淡青色的胎记。
杨令虹很清楚这一点。
她迎着兄长的目光,直对上南贵妃:“当年驸马骗婚长公主,欺瞒圣上,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论罪当死,不过一根手指,值得什么,叫娘娘如此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