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青也闹了个大红脸,摇了摇头,“没关系。”
“我这就走,”苏清和不放心地看了燕婉一眼,“那辛苦你了。”
燕婉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就如此关心柳岸青吗,还一再叮嘱自己,她噘着嘴说道,“放心吧,不会弄疼你心上人的。”
柳岸青的脸蛋更燥热了,她娇嗔地捶了燕婉一下,“你乱说什么呢。”
“我可没有乱说,”燕婉边嘀咕边关上了门,回过头见柳岸青捧着药碗却不入口,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喝?”
“太烫了,”柳岸青苦着一张脸,“而且很苦,很难入口的。”
“良药自然苦口,”燕婉也知道药难喝,可不喝怎么治病呢?
“我以前在家时,大夫会在草药里加一些酸梅中和药味,现在那么一大碗苦药,我怎么喝得下去?”柳岸青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看着燕婉。
燕婉知道柳岸青的感受,她家境好,在家时自然获得大小姐般的待遇,自己家的情况比柳家更好,她每次喝药,下人都会调一些蜜进去。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在路上,又是逃婚出来的,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可这里没有酸梅也没有蜜糖,怎么办呢?”燕婉犯了难。
“要不你帮我倒一杯温水来,我喝过药之后用温水漱漱口就好了,”柳岸青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燕婉立刻就答应了,其实柳岸青也没有那么娇气和难伺候,女孩子有一点小娇嗔也正常,“好,那你乖乖喝药,让脚上的伤快点好起来,我给你去倒温水,”燕婉边说边出了门。
柳岸青看着燕婉出门后,忙站起身,单手拿着药碗,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快速倒掉碗里的药汁。
外面是半人高的草丛,倒是没有发出一点声息,柳岸青刚做好这些,关上窗户,燕婉就回来了,见柳岸青手中拿着空碗,奇怪道,“你刚才不是说很烫很苦吗?怎么喝那么快?”
柳岸青抹了抹嘴,装作一脸痛苦,“横竖都是要喝的,就硬着头皮一口气喝下去了,真的好苦啊,快让我簌簌口。”
燕婉忙把温水递给她,又拿起剁烂的草药,深绿色的药草散发着微苦的味道,看得柳岸青直缩脑袋,“这又是什么啊?”
“外敷的药,你脚肿得这么厉害,内服外敷都少不了。”燕婉拉高柳岸青的裤脚,把冰凉的草药敷上她红肿的脚踝。
“啊!”柳岸青尖叫一声,本能地就要缩回脚。
“别叫了,大家都睡着了,你是要把他们吵醒吗?”燕婉抱着柳岸青的脚不让她挣扎,可柳岸青吃痛之下力气很大,燕婉差一点就按不住了。
“可是真的很痛,”柳岸青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格外的楚楚可怜,燕婉几乎狠不下心了,难怪苏清和会动心,如此惹人怜爱的可人儿,连自己身为女人都会心动,何况是男人呢。“这个药刚敷的时候是会有一点痛,一会儿就会觉得清凉舒适了,”燕婉抱了抱柳岸青,安慰道,“你也希望脚伤快点好的对不对?”
柳岸青的眼泪还噙在眼眶里,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没有怪你,只是真的很痛。”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燕婉小心翼翼地放下柳岸青的脚,搁在凳子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定会有所好转的。”
柳岸青点头应着,突然目光忧伤地看向燕婉,“你说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燕婉一怔,不知她为何会蓦然问起这个话题,笑了笑,“当然了,你不觉得我们特别投缘吗?很能聊得来。”
“是啊,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男子,还很讨厌你,后来发现了你是女儿身,性子竟有几分可爱,就慢慢喜欢上你了。你知道我从小生长的环境,见不到同龄人,生活相当枯燥乏味,幸好你出现了,我才知道,世间还有你这样的人,可以不用一成不变的活着,”柳岸青叹了口气,低垂下脑袋,“我是真的很喜欢苏先生,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十分喜欢了,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勇气逃婚来找他呢?可他一直对我表现的很平静,似乎不太喜欢我。”
“谁说的?”燕婉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好朋友,“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细心,之前就连我碰下他的手,他都要恼怒半天,现在肯背你,还如此关照你,如果不是喜欢那是什么呢?是你想多了。”
“真是这样吗?”燕婉的话让柳岸青的眼睛再度明亮起来,“那就是说我还有希望。”
燕婉用力地点头,“非常有希望。”
“那就好,”柳岸青满意极了,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她一把握住燕婉的手,“那你帮我好不好?”
帮她?燕婉第一次犹豫了,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拍着胸脯义不容辞地答应下来,可现在,她打心眼里不愿意这么做,可为了不让柳岸青看出破绽,她只能勉强同意,“我当然会帮你。”
“燕婉,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柳岸青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燕婉看着她的睡容,站在床边许久没有动作,直到柳岸青再度睁开眼,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睡呢?”
“马上就睡了,”燕婉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自己的那张小床,掀开被子躺进去,“忙了一个晚上真的好累啊,”话虽这么说,可她并没有马上睡着,而是呆呆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半晌,她侧过身,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柳岸青熟睡的脸,有些羡慕她,她有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钟情于她,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胡思乱想的燕婉终于陷入沉沉的梦乡,而此前一直处于睡梦中的柳岸青却突然睁开眼,轻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露出脚上的伤口,盯着看了一会儿,把敷在上头的草药一点点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