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现在知道了,苏清和根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叶大夫的一句胡言乱语,她就被扣上那么大一顶帽子,燕婉实在觉得冤枉,“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是我故意拖延岸青的治疗,是不是?”
“柳姑娘的脚伤迟迟不好,”苏清和看待问题很直接,“如果药真的有效,怎么可能越来越严重,叶大夫也说了,柳姑娘根本没有服用过你说的草药,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怀疑。”
“你怀疑我?”燕婉有些接受不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清和,“我有什么理由害我的好朋友?难道我不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吗?”
苏清和盯着燕婉的眼睛,从她眼里看到的是坦荡和无畏,那双眼睛纯澈透明不谙世事,苏清和恍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否有些过分,“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是唯一接触过汤药的人,并且每次都送进房里看着柳姑娘喝下去,”苏清和喃喃道,“所以……”
“所以你就认定是我做的,对不对?”没想到苏清可竟如此武断,燕婉心中出奇地愤怒。
苏清和被逼无奈,只能说道,“我暂时想不出还有第二种可能。”
“苏清和!”燕婉恼怒极了,“你太过分了,你居然不相信我。”
苏清和内心当然是愿意相信燕婉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柳姑娘与我们一路同行,就是我们的伙伴,我们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现在她的腿受了伤,帮助她是本分,不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苏清和冷着脸把心中盘桓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含蓄了,可燕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我没有!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苏清和,你太过分了!”
见燕婉如此激动,苏清和倒是吓了一大跳,他只是说出了心中的怀疑,却没想到会引起燕婉如此大的反应,他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对,或许太过尖锐才刺激到了燕婉,他只是觉得燕婉爱捉弄人,如果是为了在婆婆家多住几天而耽误了柳岸青的伤,未必没有可能,自己只是问一问罢了,她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燕婉,我只是……”苏清和很是后悔,看燕婉的态度,这件事应该当真不是她做的,可叶大夫说得如此中肯,他没有道理无端中伤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啊。
“你别解释了,你居然怀疑我,”燕婉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失望地看着苏清和,“我知道你喜欢岸青,也心疼她,更是听信了今日那庸医的话,才会把所有矛头都指向我,可是苏清和,我们认识那么久,一路同行,且不说有多少情分,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平日里是贪玩了一些,可我会拿自己好朋友的伤势开玩笑吗?苏清和你今天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苏清和无言以对,他原本是想责问燕婉的,可她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说教,倒显得自己没有道理了。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时,南怀瑾回来了,听到他们之间的争吵,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正想好好安慰燕婉一番,却被她一把推开,“你们谁都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说着拎起裙摆跑开了,苏清和想要追上去,可想到燕婉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的,还是等她心平气和了再去解释的好。
“苏清和!”南怀瑾是当真生气了,“平白无故的,你为何要责备燕婉?”
苏清和还是想不明白,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今日叶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柳姑娘的腿伤是因为没有用药的缘故,可这几日一直都是燕婉在照顾她,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恐怕也只有燕婉才知道了。我不是想要责备她,她平日爱和大家开玩笑,捉弄别人,但我不希望她为了贪玩而不顾他人的健康,倘若有了这样的心思,还怎么得了?”
南怀瑾的语气十分严肃,“为什么一旦有了问题,你第一反应就是燕婉做的呢?就因为她性子顽劣了一些,就活该所有罪责都由她承担吗?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除了她还会是谁,难道是你或我吗?是你和燕婉一起上山采药的,难道你是她的同谋?”
南怀瑾此时真的很想一个巴掌狠狠扇过去,把苏清和给打醒了,这男人还真是蠢笨得无可救药,或者说是柳岸青的手段太高明,能够哄骗过一个又一个,“为什么你不觉得是别人?”
“别人?柳姑娘吗?”苏清和摇头,“怎么可能?她的脚受了伤,怎会耽误自己用药?”
“怎么不可能?柳岸青受伤未必是真,就算是燕婉端来的药,又有谁看到她真的喝下去了,”南怀瑾嗤笑道,“如果她不喝,脚伤就一直不会好,你就得永远关心她照顾她,说不定就会日久生情了,这便是她的目的。”
“不会的,”苏清和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他连连摇头,“柳姑娘温和善良,胆子又小,怎会有这种想法,我不信。”
南怀瑾想把这个书呆子的脑子打开来看一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和他都说不明白呢,“你不相信柳岸青会做这种事,却坚信燕婉干了恶事,这么说来在你心中,燕婉当真是比不上柳岸青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苏清和天性纯良,要让他相信柳岸青会耽误自己的病情,如此没头脑的事,他真的难以置信,他觉得一切都是南怀瑾在为燕婉找理由开脱罢了,“燕婉的性子和柳姑娘的确不同,我就事实来分析。”
“那多谢你的分析,”南怀瑾既生气又有一些庆幸,幸好苏清和一直是这样耿直的人,否则燕婉也不会对他伤心失望,但愿时间再久一点,燕婉就可以彻底忘记苏清和,看到自己的好,一心一意地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