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怀疑我,”说到这里,燕婉又来气了,把桌子拍得叮当响,桌上的杯子碟子也跳了起来,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南怀瑾拉住她的手,“你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还在乎苏清和,否则你可以完全不理会他的。”
“我才不在乎他!”燕婉的嘴巴硬得很,心中却越发委屈,是的,就算瞒得过所有人,她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她就是很在乎,只要苏清和对她有所怀疑,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她就受不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为他生气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也不会理他。”
“但愿你当真能做得到,”南怀瑾不想看到燕婉为了苏清和伤心难受的样子,站起身帮她收拾屋子,“就算发脾气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气坏了身子,你以为谁会在意你?只有我在意好不好?”
燕婉点了点头,“我刚才从酒楼离开的时候,那个庸医和你说了什么吗?”
南怀瑾回头看了燕婉一眼,“你别口口声声说人家是庸医,叶大夫在此处有如此高的声名和地位,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也和那个书呆子一样,信他不信我?”燕婉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压不住了。她蹙起眉头,“你看着我回答问题。”
南怀瑾冲她笑了笑,“在你的世界里不是黑就是白,难道就没有第三种可能吗?”
“第三种可能?难道真是我给岸青吃错了药?不对啊,村民也看过这药,是绝对不会错的,那就是岸青了……”燕婉一拍手,“难道是岸青没有喝药吗?不会的,每次我都把药亲自端到她手里。”
“那你亲眼看着她把药喝下去了吗?”南怀瑾暗示道,不知为何,明明不希望燕婉和苏清和得知真相,可见燕婉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此欺骗隐瞒,还是替她觉得不值。
燕婉显然从未想过这一点,反而笑了,“怎么可能不喝呢?我端给她,她自然会喝。”
“你倒是挺信任柳姑娘的,”南怀瑾无力地笑了笑。
“当然了,我们两个女子出门在外自然要相互照应,更何况我们还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我们之前深居闺中,又离得山高水远的,能够相遇相识又如此聊得来,难道不是很特别的缘分吗?”燕婉说到柳岸青时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能看得出来她对柳岸青的重视,南怀瑾也不忍心打破她对友谊的美好幻想,只能说道,“你要相信人和人之间的相遇都是注定美好的,若无前世相欠,怎会有今生的相见,只是你不知道今生的相见是来还债的还是来要债的。”
“你说得那么深奥,我听不懂,”燕婉感觉心情好了许多,这一大半得归功于南怀瑾,只要有他陪着自己说说话,一切都会变得宁静。可奇怪的是,明明和南怀瑾在一起更加安逸,可自己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却总是那个让她生气的男人。
苏清和注定不属于自己,为何此生还要相遇呢?难道正如同南怀瑾所说的,自己前世欠过他什么,他这一生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找自己的麻烦。等他把前世欠的债都要走了,就会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不见吧。那自己留下这一心口的伤,要找谁来收拾呢?
“对了,我好像记得过几天是谁的生辰,”南怀瑾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书呆子,”燕婉突然想了起来,“是岸青的生日,她曾经和我提起过这件事,我差点就忘了,还好有你的提醒,否则好朋友过生日我全然不觉,那也太过分了。我要给她庆祝生辰,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给她一个惊喜怎么样?”
“那你想如何替她庆生呢?”南怀瑾试探着问道。
燕婉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说道,“我记得岸青和我说过她最喜欢孔明灯了,我们一起去郊外放孔明灯好不好?”
果真如此,南怀瑾在心中想着,柳岸青当真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十分妥当,算计的分毫不差,只等着燕婉主动开口,她还真是机关算尽的聪明人啊。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为何不在院里放孔明灯,要去郊外那么偏僻的地方呢?”南怀瑾倍觉奇怪,刚才柳岸青就说过生辰那日,燕婉一定会提议去郊外,没想到会被她一语中的。
燕婉笑着回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岸青聊天的时候说过,生辰那日放孔明灯许愿是最灵验的,而且一定要去水边才会管用,她说她从小到大每到生辰都会放灯许愿,只是父母不让她出门,一次都没有在水边放过,她的愿望也就没有实现过,所以觉得很遗憾。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在外头过的第一个生辰,自然是要去郊外水边的。”
南怀瑾不由暗暗佩服柳岸青,她真的早有准备,把一切都提前安排好了,如今这个计划只有自己知道,是要说出来还是配合她陪着她演戏呢?
“你怎么了?”燕婉发现了南怀瑾的心不在焉,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
南怀瑾这才回过神来,“哦,我在想她过生辰,我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她的吗?怎么开始费心思送她礼物了呢?”燕婉嘻嘻笑着,“我知道了,你这是爱屋及乌,知道我和岸青关系好,才会看重她,谢谢你,南大哥你真好。”
她很少这么一本正经地夸自己,南怀瑾受用的同时,心中又有些忐忑,毕竟柳岸青的这个计划太大胆了一些,他真的不知道是否应该配合。
就这样,南怀瑾陷入深深的思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