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了应朝孤零零的一个孩子,没有任何亲戚长辈,家里只剩一栋房子和父母的保险赔付。应父替朋友料理后事后看着瘦瘦小小跪在灵前的应朝于心不忍,同妻子女儿商量之后将对方带回了家。
一开始的时候应朝又敏感又孤僻,根本不愿意同任何人交流,但应家的女儿应桥是个漂亮开朗的女孩,她比应朝大一岁,十分同情后者的遭遇,不仅没有抵触这样一个外来者还把他当作亲生弟弟来看待。
姐弟两个慢慢地熟稔起来,应朝也融入了家庭中,还主动要求把自己的姓从“程”改成了“应”,以示对应父的感激。
应父说这段的时候对着镜头止不住地流眼泪,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憔悴灰暗的脸上眼泪纵横,双眼中是满满当当的红血丝,悲哀又愤怒。
他攥着拳头喘粗气,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断自责:“我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知道有一天囡囡会被他杀害,我、我……”
消瘦的中年男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旁边的记者和警察也于心不忍地转过了头,每个人都压抑着自己的哽咽。
人们有多同情应家的遭遇,就有多痛恨杀人凶手。
应朝在录口供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他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样可怕,仿佛当时在自己刀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命,而是几团橡皮泥。
他说自己不屑于逃命,只不过是想要再痛快玩几天而已,没想到计划夭折在了半途中。他像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似的,把自己的作案动机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
应朝有一个秘密,他爱上了自己的姐姐应桥。
他知道他们是同一个姓氏,虽然并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但一开始他还是本能地逃避着这个听起来像个变态一般的奇怪心理。
应朝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就这样跟着应桥上初中、上高中,偶尔会在某个躁动的深夜里上网查一查有没有和自己想法相同的人。他在贴吧里匿名询问大家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病,网友们开玩笑似的鼓励和那些“骨科”之类的东西让他难以理解。
他仍然偷偷地喜欢着应桥,给她跑腿、给她买零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他在心里把自己当成哥哥,想着不能对不起应父应母,决定把这件事隐瞒一辈子。
直到他高三的寒假,刚上大一的应桥红着脸问他男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新年礼物。应朝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胡乱地说了一个名儿给应桥,满心欢喜地猜测着对方的心思。
结果是他自作多情,应桥只不过是想从他这儿得到一些意见,好给自己上大学交的男朋友买礼物。
应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寒假快结束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欺负了应桥。后者哭喊得喉咙都要嘶哑还是没能让他清醒,结束以后她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哑着嗓子说他再也不是她的弟弟。
应朝无所谓,他告诉应桥:“我当然不是你的弟弟,但我可以是你的男朋友。”
应桥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做梦”,隔天就买票回了学校。她虽然没有将自己的遭遇告诉父母,但从那个寒假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总是用自己打工或者有项目来搪塞。
应朝没考上大学,想应桥想得发疯,自己偷偷跑来洛城约她见面被拒绝,又想方设法地搞到了应桥室友的联系方式,谎称自己是应桥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