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符离境地如此,但我这长公主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比他更差劲。
这宫里宫外,大梁长公主的轶事早就传遍大江南北——除了我出生那天,北斗七星连成一线,大梁久旱逢甘露达数月以外,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十岁善妒,杀死了父皇赏赐受宠妃子的波斯猫;
十一岁恃宠而骄,因为菜品不合胃口,划花了御膳房小宫女的脸;
十三岁倒行逆施,将自己的亲弟弟扔进刑事部,直接给砍成了八块去喂了狗;
十四岁,因为私下与当朝摄政王的争执,将丞相府无辜的大夫人一把推进了井;
十六岁,荒淫纵欲,在府中养了一大群不知民间哪处找来的面首,夜夜笙歌,玩物丧志。
待到今年年初,长公主十七岁生辰刚过才没几天,先皇梁景帝便暴毙驾崩,年仅四十二岁。
此后梁成帝上位,长公主在朝堂之上更是作威作福,毫无礼法可言。
众大臣皆时常怨声载道,说当今圣上年纪尚小,身边一个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摄政王符离,另一个是任性妄为的长公主——
大梁怕是要保不住风华。
不过我看,大梁可是比去年的势头还要好——至少,在那帮老愚昧归西之前,是必然亡不了的。
我的确疯,但符离显而易见比我更加疯了十倍,他算计人的手段,有时连我都胆战心惊。
不过我卿平月,好歹也是堂堂大梁嫡系长公主,被他符离看得如此轻贱,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我却又瞬间喜笑颜开,一双含水的眸子弯起来,未施粉黛也艳丽极了:
“霜降,立刻给我梳妆,准备好马车,咱们去见他符离一见!”
3.
我来到符离的办事处,轻飘飘忽略过门口说要先进去通报一声的小太监,直接推门而入。
符离身穿深玄色锦袍坐在案前,手边搁着砚台纸笔,似乎是在审核公文和密报。
他写得一手隽秀飘逸的好字,不过在我卿平月的眼里狗都不是。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每天不知道要杀死多少人,才能求得他在这朝廷之上的拥护和地位。
符离略微抬起眼皮,似乎是在表示对我擅闯寝殿打扰的不满,随即那双眼睫又垂下去:
“陈庆又偷偷跟你通风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