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没理,一边帮我系上披肩,一边轻嗔:“摄政王府内怎么这么凉?公主,看您脸都白了。”
她又闻着味道不对,猛然低头:“公主!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奴婢马上去唤太医!”
我很累,轻声跟她说:“别声张,先回长乐宫再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割破了手。”
霜降脸上忧色并未散去,我勉强笑了笑:“我自己扎的,有分寸。符离终归是舍不得我身上留疤,这点自信本公主还是有的。”
霜降点点头:“奴婢回去马上给公主热上汤药,去去寒。”
我的手腕隐隐作痛,却不坐轿,就命她扶着我慢慢往回走。
我要走回去,我偏要作践自己,让符离看着,让他心疼。能疼几分我不知道,三分总是有的。
长安城今早落了场大雪。
我穿着一身雪白,手掌伤痕间落下的血,沿着我和霜降浅浅的脚印,从符离的殿外滴到长乐宫。
殷红藏进又软又细的雪里,转瞬即逝。
回到长乐宫,回春房的老太医到了,盯着我的手深深皱起了眉:“公主今夜可能要受些苦头。”
“琉璃盏的粉末和碎片太细,挑出来要费些功夫,公主且忍忍。”
我疼得脱力,昏迷又醒来几次后,命陈庆给太医送去了两箱白银。
听霜降说,太医当时连忙跪下来道不敢收长公主的钱,为长公主医治是他的福分。
“陈庆怎么回的?”
“按公主的吩咐,同太医原话说的。”霜降应。
陈庆笑眯眯地对太医说,公主让他尽管收下,今天公主受伤的事,烦请老太医务必烂在肚子里。
若是保密得好,那这便是应得的封口费。
若是保密得不好,那就是你的买命钱,足够为你九族买风水上好的坟地。
我点点头,放心睡下。
6.
我还是发了高烧,昏昏沉沉睡了两天,醒来时身上烫得要命,恍惚间全身一直在出汗。
半梦半醒间,意识有一瞬间应该是醒着的。
我感到夜里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贴在我额头上,热意瞬间散去了大半,舒服了许多,可我就是睁不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人是不是霜降。
深夜之间,窗外似乎又一次落了大雪。
我感到身边似乎又有人来了,依旧是与昨夜同一个人。那个人身上冰凉舒服非常,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似乎还来回了好几次。
我的意识当时模糊到不行,只片刻便尽数消弭,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未时。
“公主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