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着符离脖子不放。
我与他此刻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血汗泪隔在我们的脉络里,痛不欲生。
符离,你也活在痛苦里吗?
你的心,在颤抖着哭吗?
好巧,我也是这样啊。
我笨拙地啃咬他嘴角:“我恨死你了。”
“那你恨。”
符离强势地反客为主,压得我疼得喊出声,却在下一秒封住我的唇舌,教我想呜咽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被他咬得疼,嘴唇破了皮流了血,却忍不住快乐起来。
见他那副摄人心魂的眼睛此刻是猩红色,透着疯狂的情欲,像是濒临死亡的森林狼,我开心,只有现在看起来,符离才像是活着的人,而非行尸走肉。
“我恨你,符离,哪儿都恨!你设计我曾经的轨迹,欺骗我的感情,毒死了我的父皇,你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我咬牙切齿地回应他,二人近乎疯狂地欢爱,被液体浸透的衣衫落了一地。
月色照在上边,波光粼粼像山泉的水面。
符离不说话,我便笑着替他说:“床笫之欢,怎么也不同本公主叙叙旧呢。”
“符离,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恨死我了,嗯?是不,是?”
我被他用力撞得,连说话也只能断断续续。
“你是不是想说,卿平月,你好不要脸。你先是杀了我母亲,又诬告了我全家,诛完了我九族,却独留我一人在这破烂的世上,还要假惺惺地天天辅佐你支持的那个弟弟,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和你殉情——”
“说说看,符离,我这想的是不是同你心里,至少是八分相似?或者……全说中了?”
我说着,笑起来,然后声音被符离压回去。
“闭嘴。”
符离用力地亲吻我:
“再说话,我明天就砍了你的七弟,再将你那群面首全部诛杀,陈庆霜降也一个不留。”
“卿平月,你别总是激怒我。”
“我若是真造了反,你这辈子还能好过么。”
“我就是个疯子,长公主你以为,自己能看见得了我几分?”
“我在想的东西,远在你能想到的范围之外,你想不想试试看?”
“所以,长乐公主,念在旧情,别逼我。”
后面符离说的什么,我渐渐地听不清了。
我好像睡着了,又被符离再弄醒。
眼前有十四岁温柔的符离,还有现在狠狠要我的符离,眼前的脸孔交错变换着,似乎是指着我的太阳穴在提醒我,我爱的人早已经变了,而我也早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