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眼神一凛,似乎想开口,但到最后他只是盯着我的眼睛:
“符离区区丞相府庶子……从不敢妄想高攀。”
那天我才知道,或许高高在上,气质如山岭顶峰之花的符离,在内心深处,也一直是自卑的吧?
阶级的尊卑,导致的刻在心底的自卑,真是世界上,最无用的情绪和想法啊。
22.
我那天终是没有问他丞相府是否反叛的事。
即便符离骗了我,我也不想去怀疑丞相府对我父皇的衷心。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着符离对我的感情,想不到家国情怀那么深刻。
卿成给我的证据,被我悄悄烧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卿成是哪里来的这些消息。我只是太累了,其余的,便算了吧。
回去的路上是大雨倾盆,符离站在原地,目送着我边淋雨边淡出他的视线。
大雨滂沱,视线皆看不清了,我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御花园看见一个身影。
虽然模糊,但我认得出,那是丞相府的大夫人,先前因为风言风语一直对我不满。
她在那儿做什么?
但只在下一刻,身后突然一个黑影,将她往前一推——碰咚!
我腿软得不像自己的。
下一刻,那黑影居然转身,朝我跑来!
我立刻转头就跑,一边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我没命地跑,终于远远地瞧见抱着伞东张西望的霜降,感知到安全之后,立刻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丞相府的大夫人死了,长安城都在传,长公主似乎与丞相府庶子吵了架,将大夫人沉了井,还边跑边喊自己杀了人,怕是疯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丞相府要造反的折子送到了父皇手上,我父皇当即被气得咳出一大口血,而这折子正是公主府呈上去的,上面还有长乐宫的亲印!
我听到这消息时,呆若木鸡。
我想同符离说,我没有做。
可判决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丞相府一夜间血流漂杵,符离的性命,还是七弟跪在父皇的床前,磕了一晚上的头求来的!
我与符离皆被禁足,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自此,我与符离再无瓜葛,既然大家都觉得我错,那我卿平月便将错就错,日渐放纵,豢养面首,荒淫无度。
只有七弟,从始至终陪着我。
父皇走的那天,他当着众臣的面,撑着对符离说:
“摄政王!帮卿成守着这大梁,替你家做过的赎罪!”
符离叩首:“臣不敢辱命。”